“陈瑛的事情,大哥想必也有所耳闻,陛下一直对前朝旧臣心怀忌惮,不管是前朝文臣还是前朝将领,一言不合就想除掉他们!”
“但大哥不妨扪心自问一下,诸如平安盛庸他们这些前朝将领,到底有什么错?不过是遵从太祖高皇帝的遗诏,效忠建文皇帝各为其主罢了,皇帝陛下就这样将他们赶尽杀绝,这是一件好事吗?”
“又或者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靖难勋贵现在是如日中天,可是没有任何人加以掣肘限制,整个靖难勋贵铁板一块,一起扶持那二皇子朱高煦,大哥以为将来就不会留下祸患,不会像那开国有功的淮西勋贵那般,迎来一场皇帝陛下的血腥清洗……”
“李弘壁!”张辅脸色大变,“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他这话,张辅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个结拜兄弟,心思是真的深啊!
靖难勋贵确实如日中天,地位权势也足以跟淮西勋贵相比。
然而结果就是太祖高皇帝屡兴大案,将淮西勋贵连根拔起,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那么老实安分的一两家!
但是当今皇帝陛下,一向英明神武重情重义,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陛下不会这样做的!”
“呵呵!”李弘壁冷笑道:“大哥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这帝王心术讲究一个平衡之道,任何一方手中权柄太多就会失去控制,这是帝王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太祖高皇帝当年才会屡兴大狱铲除淮西勋贵!”
“再看看眼下这些靖难勋贵,何尝不是嚣张跋扈而不自知?连夺嫡争斗这种事情都敢参合,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卷入其中,真以为皇帝陛下脾气那么好,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们?”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大皇子朱高炽上位,这位擅长文治却不通武略的太子爷入主了东宫,皇帝陛下只怕会效仿太祖高皇帝,为防太子镇压不住骄兵悍将,会提前修剪掉这些枝丫荆棘!”
张辅彻底震惊了,满脸的骇然之色。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李弘壁小道,“我这个人只想做个纨绔子弟,没事儿就睡大觉,睡醒了就去十里秦淮狎妓听曲儿!”
“但前提条件是,国朝稳固朝堂安稳,不会掀起什么波澜,那就不能存在什么隐患。”
“除了你张辅之外,平安也好盛庸也罢,还有宋琥这些人,都是可以在帖国大军来袭的两国国战中立下功勋,晋升为新一批勋贵的,我只是想让永乐朝堂上面出现一批新的勋贵武臣,以魏国公徐辉祖为首,与靖难勋贵分庭抗礼,不至于整个大明军队都被靖难勋贵所把持掌控!”
“你不妨看看,文臣缙绅做的多好,靖难文臣选择与前朝文臣融合在一起,表面上风平浪静,暗中勾心斗角,但不管怎么争斗,始终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唯独只有靖难勋贵锋芒毕露,这不是一件好事!”
李弘壁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我要借助此次帖国一事,为永乐朝堂催生出一批新的勋贵武臣!”
“我还要让帖国成为套在皇帝陛下身上的一道枷锁,让他不敢肆意妄为!”
“你……”张辅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给皇帝陛下套上枷锁?
这是为人臣者能做的事情吗?
张辅闻言愣在了原地,脸色一阵变换不定,终究还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李弘壁啊李弘壁,难怪太子少师愿收你为徒,你李弘壁与那姚广孝堪称天生的师徒,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一个比一个会算计人心!”
“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如果日后你李弘壁敢做出任何对大明对国朝不利之事,我张辅定会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
李弘壁:“∑(??д??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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