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哩,还记得前些日子的澈哥儿么,他才入了刀庄十几天,便又闹下好大的威风!”
“细说~”
“看见没?他左手拿着的,是一具锦毛鼠尸骸,右手提着的茶碗里,是白眼金蟾!”
“嚯~锦毛鼠倒也罢了,只是难找而已,那金蟾可了不得,我刚刚才去看了官府榜文,此蟾奇毒无比,血液沾体,必毒发身亡,唯有内劲武者,才能勉强抵抗奇毒。”
“是极,是极,若这白眼金蟾,当真是澈哥儿狩得,那他搜山的本事,恐怕能在柳阳镇排进前十哩!”
一时间,陈澈左右,有高大英俊的宋血风,还有黝黑壮实的王百胜,充当保镖。
身前及身后的街道,更是围聚过来了不知多少好事的山民,真可谓是:
“前呼后拥,人前显圣!”
一时风头无两,威风堂堂!
在众人的拥簇下,几名隐藏在人群中的赵府家丁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扭头折返赵府。
而陈澈,也迈步向前,来到内城。
外城虽有八大城区,但住户多是寻常山民,樵夫、采药人、挑山工、茶农、小商小贩、猎户等,偶尔还有些蛮子。
而内城人,档次则高了许多,多是官吏、武师、富商,还驻扎着百余士卒,保卫他们的安。
就连内墙,也焕然一新,远比外城墙干净整洁,官吏们时常派发徭役,命外城百姓修葺。
让人深深感受到……世界之参差。
没一会儿。
陈澈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至衙门前的空地,转过头,微笑开口:
“各位父老乡亲,就送到这里罢。”
一众山民皆笑:
“澈哥儿,你尽管去,俺们在这里守着,绝不让赵府的人过来!”
“可讨老婆了?俺也是板桥乡的,俺女儿今年十八~不要你彩礼,倒贴你二床被褥哩!”
“老东西,人家与赵茹妹子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要你家那丑八怪女儿作甚么?”
“说什么呢臭八婆,俺女儿比你漂亮十万八千倍!”
对此,陈澈不喜反惊,意识到自己“名大于实”的状况,恐怕又严重了几分。
心中幽幽一叹:
“孙师兄的劝诫虽然很有道理,可名声的增长……以我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啊!”
陈澈心中百转千回,却也无计可施,与宋血风、王百胜一道,快步走入镇衙大门。
柳阳镇的实际控制面积,仅仅略少于河间县城,经过数百年发展壮大,近乎于“山城”,因此,镇衙屋舍数十,场地广阔,不亚于县衙。
但是!
让人颇感意外的是。
除了门前两座威严大气的石狮子,柳阳镇衙整体显得十分破旧,乍一看,倒显得内里的老爷们很是廉洁。
古语有云:“官不修衙,客不修店!”
客栈是店主的产业,客人只是临时居住,自然不可能出钱维修,这个道理非常浅显,天经地义。
“官不修衙”,从字面上也不难理解,那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官员为官一任,到期调走,自然很少有官员具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高尚觉悟,与其把官府衙门修建得富丽堂皇,让后任享受,倒不如直接装入自己的腰包。
宋血风对于人情往来,十分熟练,扬起笑脸,向衙前站岗的两名差役,递上了十文钱,顺利通过了第一张口。
走到一半,又撞上了另一个不知名的皂袍小吏,缴纳了五十文引路钱,才过了第二张口。
真应了那句老话:
“官字两张口,可仰吞国脂,俯噬民膏!”
见此情形。
曾经差点被官老爷逼到家破人亡的王百胜,骤然握紧了双拳。
指甲深深刺入皮肤,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