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夏说:“好。”
说话间,已经到家门口,不得不说再见了。楼道里声控灯亮着,漆夏掏出钥匙开门,门打开,暖气轰地?迎面扑来。
漆夏往里走了一步,“你快回去睡一觉吧,拜拜。”
“漆夏,谢谢你。”陈西繁说:“这个?新年?我很开心。”
回家后,陈西繁睡了五个?小?时,起床换一身衣裳,驱车前?往白塔巷。
天气晴朗,气温却?滴水成冰,他穿了件长款过膝,卡其?色的毛呢大衣,内搭黑色高领羊绒细衫,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车停在门口,陈西繁拎着一盒燕窝进?屋,屋内飘着食物的香气,王阿姨在厨房炖山药鸽子汤,见他进?来招呼一声,说陈奶奶在茶室。
陈西繁把?燕窝放在桌上,陈奶奶自个?滚着轮椅出来,笑眯眯望着他,“哎哟,稀客呀,今年?没?在天上飞啦?”
“怎么,来了你还不高兴?那我走了。”
陈奶奶伸手打他:“臭小?子,大过年?的你别气我。”
“行,不气您了。”
要知道,之前?过年?期间陈西繁很少来这边,陈奶奶怎么心疼怎么劝都不顶用?。
自从家里出了事,陈奶奶和陈奎松来往也少,得知陈西繁中午要过来,她让王阿姨多?做几道菜,又打电话警告陈奎松,今天别往她家里跑。
陈西繁推着轮椅,两人?在阳台赏雪景。
“奶奶,我记得舅爷爷前?些年?,被计算机科学研究所返聘了?”
陈奶奶家里的人?大部分从事教育工作,大多?是大学教授,也有在科研院所担任院士的。
陈奶奶扭头看他,“是,怎么了?”
“没?什么,想请他吃个?饭。”
过年?期间,原本就有很多?关系需要走动,请客吃饭倒没?什么,但往年?一般是别人?邀请他,而且陈西繁不想见陈奎松,这种场合一般不露面。
陈奶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神色严肃:“出什么事了,需要你舅爷爷出面吗?”
只要孙子需要,什么人?脉陈奶奶都能帮他牵,也就一句话的事。
陈西繁笑,也没?瞒着,“有个?朋友要采访舅爷爷的学生,遇上点麻烦。”
“这样啊。”既然能让他开口,想必是很重要的朋友,陈奶奶咕哝,“他们那帮老学究,脾气挺怪的,请在家里吧,我让王阿姨帮你准备。”
“行,我打电话问问他。”
打完电话,时间定在正月初十,那天刚好陈西繁有空。
陈奶奶一脸八卦:“你那个?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啧啧——”陈奶奶笑了,“原来被你带回家的那姑娘是做记者的呀,记者好,她在哪个?电视台,我以后多?看那个?频道。”
陈西繁扶额,“行了,以后再说。”
“哎呦,神神秘秘藏得挺深啊。”阳台有些冷,陈奶奶滑动轮椅进?屋,“小?时候去雍和宫烧香,看面相的大师就说你感情开窍晚,慢热,那会你无法无天狂得跟孙猴子似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挺慢的。”
“……”
王阿姨打断他们:“过来吃饭啦。”
吃完午饭坐了一会,下午三点,陈西繁驱车去半春里接漆夏,然后一起去机场接许幼菲。
原本许幼菲这个?大小?姐回国,倒也不用?他亲自去接,但贺骁今天有应酬,家里人?要去烧香,陈西繁被迫接下了司机的任务。
春节的首都机场依旧人?来人?往,在国际到达出口等?了十多?分钟,陈西繁建议:“去那边坐着等?。”
漆夏一脸兴奋:“不用?了,我希望菲菲第一个?出来就看见我,你去坐着吧。”
“陪你。”他说。
呼吸不禁一滞,停在心口。
那样认真的语气,稍微做一下理解,不免暧昧。
漆夏很难再心无旁骛地?等?待,总觉得,身边这个?人?,存在感过于强烈了。
不安地?又站了十分钟,终于看见一个?年?轻女孩推着行李走了出来。她戴墨镜,灰色大衣搭卡其?色围巾,背着一只链条包,满身都是时髦元素。
认出许幼菲,漆夏招手:“菲菲——”
许幼菲摘下墨镜,开怀大笑:“夏夏,过来抱一个?呜呜——”
“你这次是回国发展了吗?”
“对啊,以后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真好。”
……
两个?好姐妹见面有说不完的话,陈西繁不可避免的被晾在一边。他自觉接过行李,跟在两个?姑娘身后去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