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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DORA吗?我有笔交易要和你们做。”

苏晓琪逛完附近一带就回到酒店里,没想到艾伦很快就回来了,下午她哪里都没有去,就和他在酒店里聊天。

“艾丽丝,你今天出去玩得怎么样?”年轻人开了口。

“恩,我去了会附近的商场还有会所……”话题一旦开始,她就掌握不了时间,等到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一下午都在和他聊,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了。回过神来,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她汗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太憋闷了吗?想到艾伦过去的话不是特别多,而他们这几天交谈,都是自己讲得比较多,所以没发现她话变多了吗?

可能他们在一起,习惯已成自然了,她过去常常对着少年说话,没想到现在也是如此。

用了晚餐之后,“上次我说到那里?”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说到英王亨利八世,用时35分钟55秒。”他回答道。

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艾伦会记得其中的细节,连他们聊天的时间精确到几秒都知道?

她想起了什么问道:“艾伦,你是不是都记了我说了什么内容?”

苏晓琪有种朦胧的猜测,来自于强大的直觉。自己笔下这样的变态家伙是不可以预测的,没准…他和她谈话,就像下围棋一般?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复盘,每一个细节都能够记住,而且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你知道我们每次用了多长时间谈话?”她追问。

金发的年轻人抬眼看了她一眼,并不避讳地答道,“我们谈话结束时,我瞧了下时间且都记录下来了。”

苏晓琪身上的汗毛立起来了,为什么他能把谈话变成下棋一样?她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艾伦,本来人与人交谈是随意的,为什么要刻意?”

金发年轻人微微一笑,“艾丽丝,别放在心上,这只是我的习惯。”

他回答说,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什么习惯?她无语凝哽,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这只是聊天!不是谈判!

“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她表示反对。他答道,“我每天会和一些重要人物打交道,会习惯性的记住他们说的话,说了多长时间。”

苏晓琪眼睛瞪着他道:“不准记下来,不准记我们谈话的时间,不然我以后一个字都不和你说!”又想起了什么,“还有,明天我要回法国!”

“好。”艾格伯特看了她一眼,又道:“艾丽丝,如果你说的话我记不下来,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吗?”

“记得下来记不下来都不准记!”再怎么记不下来让人奇怪,也没有给人复盘棋盘的感觉更诡异好不好?又不是国际谈判!她和他比起来就是一个槽糕到极点的棋手,那里会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话?

“好,明天我安排吧。”他看了她一眼,艾丽丝没发现这一句话不合逻辑?尽管不合逻辑,他也得答应下来,也许女人本来就是不合逻辑的生物。

爱情是男人永远看不明白的,女人用感知来接触世界,男人用抽象来思考世界。女人是感知生物,男人是抽象生物,女人的爱情如上帝教,男人的爱情是商业经营,男人会以商业模式来思考问题,忘了上帝的存在是不合理的。

因为他们在一起有共同的回忆,苏晓琪从开始的不适应,渐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亲近多于疏离。

她在想是不是察觉不到被他掌控着两人聊天的节奏。所以,他们两人能够愉快地聊起任何话题?

他的掌控很有分寸,即使她察觉到了,也没真的生起气来,也许早就接受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的主角?

☆、第54章

法国巴黎

依稀的暮色中,一道身影行走于昏暗的巨大建筑下,来到了停车场内,他与等候在那里的一名女子见面,递给她一份资料,男人低声说:“这是从内政部拿出来的案子。”

“罗兰,你怎么会怀疑到她?”男人环抱双手道,“我去她住的地方去查了,莉莎,24岁,巴黎第十区电视台录音员,毕业于法国巴黎大学。那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她怎么会和危险人物扯上关系?”

罗兰搁住手中的资料说道,“不,我怀疑这个女孩子卷入了危险事件,我想救出她。”

“可是她不相信你。”男人说道。

“我们的工作内容和性质不为人所知,被误会也很正常。”罗兰耸耸肩道。

罗兰接过资料袋,从扣着的袋里抽出,看了一遍,又抬头道:“你跟踪了几天,最近可有异常?”

“她星期五出去了一趟。”男人回答道。

“星期五?”她说道,“现在立刻过去看看,我有种预感。”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那个女人住的房子,远远地便能感应到那幢房子里面死寂诡异的氛围。男人掏出手枪来,一步步地接近门口,猛地撞开了虚掩着的那扇门。

罗兰随后走进来,扫了一眼屋子里面说道,“来晚了!”男人跪在地上,查看了一下那具尸体面前的血迹,用手指触探了一下,说道:“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

走到那间房子的客厅里,她环顾四周,看到电视上播放的雪花,罗兰蹲在地上查看了痕迹,走到录像机前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空的。

他们复原现场后,推测出三十分钟前,有人进入客厅里,拿走了录影带。她若有所思道,“我们去内政部,某些机构恐怕已经不可避免地被的渗入了。”

摩纳哥歌剧院。

咖啡色头发的女子蹲坐在空荡荡的广场街道上,倾听着街巷深处传来低沉悠转的吟唱。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从巷道里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走到一排台阶前,他从深邃的眼窝挤出一道笑容道,开口道:“你还是这么准时。”

他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支香烟,问道:“还记得侦探福尔摩斯的卡片游戏么?”

年轻女子起身道:“你想说什么?”

男人好整以瑕地看着她,递给她一份装在盒子里的磁盘资料,“你还记得吗?那个故事里人着装一样,意思是卡片写到谁,抽到谁,谁就会听从谁去死。”

男人沙哑低沉地嗓音道,“但凡知道‘福尔摩斯阴谋’的都要死。这就是走到哪里,哪里死完人的真正的真相。”

他眸色变暗,插灭了手上的香烟,连同烟蒂都仔细地放在随身口袋里,“别以为是笑话,这是真的。”

男人垂下眼,向她挥了挥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从她的身边经过,说道:“小心,明牌就在你身边。小心的判断、听懂事件的涵义。小心,你的左胁!”

“明牌就出现在各种各样的人中间,抽丝剥茧,归纳出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最重要一点就是判断。错失一步,可就满盘皆输了。”

“你要去那里?”她问道。

“离开ETT1,”他抬起头,唇角拉出一道浅淡的笑,“保重!”

“我们不再见了!”

十五天后,一幢白色大楼里面,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在走廊上行走,他进入一间办公室里,立正了汇报道:“欧席先生,aurora突然递交了辞呈已经离开了,罗德准备把aurora踢出ETT1。”

诺大的办公桌前,一位珀金色头发的西装男人从手中文件抬起头来,眼光扫了一眼那张辞呈,淡淡地说道,“压下去,就说她已经被转调到E处。”

他坐在办公桌前说道,“就当是我给她开的度假。因为,她一定会回来的。”欧席先生转过头,凝视着落地窗外升起的朝阳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跟其他人不一样。”

ETT1作为一个特殊案件的调查组,近些年来,他们破了很多案子,可谓成员个个都是精英。

在一次中层会议上,aurora第一次对新调来的顶头上司的话产生了怀疑,对方说她担心的是小概率事件。罗兰反对道:“你说什么?还记得上任的金先生吗?”

“金先生?”

“对,我的前任,他被扔在垃圾桶里,肋骨全断了,我们发现金先生的时候,他的内脏已经碎了,没有救了!”

“只要你们别暴露,行事有分寸,一般不会被做掉的。”

因为aurora与上司的激辩,坚决拒绝执行其安排的任务,她带队的权利被剥夺,变成了这支队伍里可有可无的人物被孤立了起来,队员们为了撇清关系,他们都不大敢接触她。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遭遇冷暴力。

过去选拔了她的欧席先生出现在罗兰面前,他安慰她道,“aurora,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会遭遇冷暴力,不要灰心。”

罗兰知道欧席先生关注她,但是从来都不会偏袒自己,她向他提出质疑道:“这次行动,难道没有人看出有问题吗?”

欧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道,“aurora,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得呢?”

“因为你不是卒子而是将才,所以才会提出置疑,但你的长官不会喜欢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罗兰提出异议道:“可是,除了我,我身边的队员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受伤,会死亡的。”

他说道,“这是你受冷遇的原因了,他们不想让你影响到整个队伍的稳定。”

罗兰低垂下睫毛,“为了所谓的大局?”

“就让这些人去送死?”她目光冷锐道。

欧席先生开口道:“ETT1队伍里面,你是唯一获得了我的特批的人,这个特例,仅限于你。”

他说道:“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迎难而上。”

迎难而上,谈何容易!他们接到的任务越来越边缘化,越来越危险。前任金先生可以说为ETT1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被扔在垃圾桶里,结局尚且如此,其他一些队员境遇就更可想而知了。

事实上,除了金先生以外,这一年来,他们对自己人见死不救的例子还有很多,至今已有七名ETT1调查员不幸殉职或被以身殉职。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种还有渗透到ETT1的一天,甚至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些事件都足以令她心灰意冷。

某次调查工作结束后,与ETT1的合约也快要到期了,罗兰决定了离开。

在那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大爆炸,燃烧的火海,尖锐的笛声,还有……血。十五分钟前,ETT1一位成员沙哑的声音还从通讯器中断断续续地传出——“aurora,你不要过来……有埋伏。”他们到一个地方参与调查,决定离开之前,却突然遭遇了枪战。

年轻女子到达现场后,悄悄地在一片混乱之中将受伤的搭挡拖到安全的地方。枪林弹雨中,文森特的血喷溅在墙壁上,胸腹上的血不停涌出。

他在合上眸子前,冰冷的指尖抓住她的手,一字字说:“快走……”这是她最后一次听到他温和冷绝的声音。

她冷静地摘掉耳边的隐形通讯器,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不忍再朝地上看去,因为脚下的每一步都踏着鲜血。

手腕上的指针秒数冰凉无声地跳动着——再过一秒……通讯就此中断。

她可以肯定,正是新来的那个指挥官,他们的顶头上司把下属的命运推向了死亡。

罗兰离开了现场,上了一辆车。换乘到客机到达目的地,又转乘巴黎。

侯机大厅里,罗兰在遇到了一位熟人。“你来度假?”她视线瞥过去问道。

男人嘴角拉出一道微笑,“我来工作。”他问道:“你呢?”她向他点点头,一旁人们或见到他们意味不明的微笑,彼此却心知肚明。

男人的工作是解决各种牵涉到机密的事件,为了执行公务,被赋予了某种特权。

他们都是身着便衣被派往各国境内,处理各种棘手案件。

登机的时间到了,咖啡色女子起身离开坐椅位置,“我送你!”身旁的男子紧跟了上去。

走到检票口,背对着这个男人时,脑海中突然迅速闪过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那位资深调查员从她的身边经过,他说的一句话,“小心,明牌就在你身边。明牌就出现在各种各样的人中间,小心你的左胁——”

她轻轻皱眉,心中旋转出一片清明——小心左胁?

左手姿势?一霎间转过身牢牢地抓住了身后男人的手,以防卫的招式制住了这位看似温和无害男人的动作。

“你……”她的声线冰凉刺骨,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消失了。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了,你竟选择以这种方式背叛彼此之间建立起的信任!

垂下眼,她低低地道:“还没有弄清楚对手,你就来对付我,未免太自信了!”

对方霎时脸色大变,“求求你!”他的声音已变成了哀求,目光中满是惊惧。她眼底随之取代的是一片冰冷,几乎同时抓住那只手毫不容情地推了过去。

两人之间整个攻防过程毫无破绽,没人察觉这一切。“别那么利欲熏心,其实也该想想退路了!”

他们就像两个才认识的人,亲密地打了一下招呼,就在这一瞬间,生死悬于一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