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王子和三王子的搅和,草原要开始打仗。
挑起战争的是他们,要征兵的是他们,导致铁满部落的胡人怨声载道,这时候清白无辜、热爱和平的大王子出现了,牧民会更偏向谁呢?
不用想也知道。
“一王子和三王子现在名声可不好。”谋士拿起一块放了孜然的烤肉,举杯恭喜大王子,“是时候出面收买人心了。”
大王子眯起眼,将一块洒上孜然后、格外美味的烤肉放嘴里。
胡人除了和大庆人打交道,也喜欢跟那些从胡地经过的大食、安息人打交道,他们带来的香料是好东西,拿来做肉干,不仅美味,又能长期储存。
大庆人特别喜欢他们草原出产的肉干,特别是牛肉干。
据说大庆的牛是不准随便宰杀的,不少商人都盯上他们的牛肉干,越是禁忌,就越想吃,生意好得不行。
和一王子、三王子一心炫耀武力不同,大王子更想要的是财物,拥有更多的财力支撑。
黑熊部落的牛若是都宰了,光是牛肉干,就能让这一场战事消耗的收回成本。
“我两个弟弟都是蠢货,他们竟然将富裕的生活与武力弱等同起来!”大王子讥笑道,“谁说富就不能强?中原人都是富才强,草原也可以。”
将来,他会缔造一个富且强的草原统一民族!
在招兵令出来前,大部分胡人正在思考,今年还是继续减少养马的数量吧。
在草原,无论是牛羊都能赚钱。
与之相反,马是不赚钱的!胡人也知道他们跟大庆比,最大的优势在于马匹,所以不管是草原还是大庆,马都是禁止交易的。
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能减少战马的数量,反正我是没有交易,只是养少一点罢了。
老单于的征兵令将草原搅得风起云涌。
牧民们慌慌张张地买战马、喂战马,以及和战马磨合培养感情,心里少不了嘀咕。
“以前没吃没喝的才去打仗,现在咱们家不缺吃不缺喝的,咱们这日子过得比好些中原人还富裕呢。”家中今年养了更多牛羊的胡人嘀咕着,“玄济大师还教我们种甜菜,以后糖也不用跟商人买,种地多好啊,怪不得大庆人喜欢种地。”
“说得对!以前总是迁徙,我五十岁的爷爷抗不住,差点病死在途中,今年我们家建了砖瓦房,土炕也不怕浪费。冬天有饲料,牛羊也没瘦,我看这迁徙也没什么好的。”
另一个胡人喝着酒,满脸潮红地嚷嚷着。
这酒可是他们自个种的莜麦酿出来的,以往得去找大庆商人买,贵得人心疼。
胡人的婆娘们更抗拒战争。
她们也是有丈夫、儿子和爹娘的,草原将弱肉强食刻到骨血之中,可女人的心肠更柔软,她们见不得年长的长辈为了将生存资源留给小一辈,年老体衰时,自愿走向草原深处,被狼当成食物。
现在的食物丰富,胡人
也不介意养老人。
他们并不是生来就是畜生的,
再说了,
现在老人也是有用处的,像梳理羊毛、割黑羽草,还有种地这些活儿,他们都能干。
战争会夺走她们的兄弟、丈夫、儿子的生命。
她们不明白,为何都有吃有喝了,生活也过得好了,还要去打仗?
不过,单于的命令没人敢反抗,每个部落都挑选出勇士,送到王帐这边。
看着这群拖拖拉拉、一脸不情愿的士兵,一王子和三王子的面色不佳。
这才多久啊,长生天的子民就被舒适的生活腐化了!
更让他们愤怒的是,老单于竟然允许大王子领兵。
被大王子用小恩小利收买的牧民们忙不迭投奔大王子,都不愿意跟着一王子和三王子。
大王子的性情温和,比起嗜杀的一王子和三王子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大王子他钱多啊,买的兵器更好,战马也更好,若是不幸死在战场,抚慰金肯定会更多!
更好的战马和兵器,便意味着更大的生存率,这种简单的题谁都会算。
不仅如此,玄济大师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几个小部落的孩子从大师那拿到上好的金疮药方子,据说止血特别快。
这些小巫医也到了大王子麾下为他效力,生存率进一步提高。
当这些消息陆续地传出来后,一王子和三王子麾下的士兵都有些蠢蠢欲动,都想投奔大王子。
两个王子眦目欲裂,恨得剜心挠干的。
他们辛辛苦苦一场,最后竟然是给大王子做嫁衣裳!?
“都是那个秃驴的错!”三王子咬牙切齿,那秃驴来到草原后,他跟一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要不是那秃驴,大王子也不会想到要做生意,赚了这么多的钱。
玄济和尚绝对不能留!
一王子低头,掩住眼里的杀机。
他得想个法子,玄济和尚的名声在草原实在太大,甚至已经达到与老单于并驾齐驱的地步,他们不能明着杀,只能暗杀。
到时候,玄济和尚一死,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是他们杀的。
一王子嘴角含笑,“战争真的很好呢!死一两个名人,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你说是吧,三弟?”
三王子握紧手中的大刀,狰狞一笑,“一哥说得对!黑熊部落的人残忍恶毒,竟然将大师杀了,真是人神共愤,牧民们肯定会跟黑熊拼命的!”
帐篷外,鹦鹉在黑夜中拍着翅膀,几乎无声地划破空气。
啧啧!它就说狗宿主一点都没他想像中那么受欢迎嘛!看人家不仅想杀他,还要将他的尸体利用得一干一净呢!
真不愧是环保的草原,连尸体都不放过!
大庆,京城。
“太子殿下,您慢点,小心摔倒!”
几个宫女紧张地追在一个小团子身后,小团子穿着明黄色的衣服,胖嘟嘟的小脸,唇红齿白
,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心都要化了。
这时,一条巨大的白蛇飞快游过来。
小团子下意识的停下脚步,高兴地招手,“蛇蛇!”
追过来的宫人不禁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小太子刚学会爬就想走,才会走路就想跑,真是天天摔,而且还不喜欢一群人跟着他,天天跟宫人玩捉迷藏。宫人怕他受伤,帝后会责罚他们,真是恨不得时时抱在怀里,路都不让他走,如此小太子就不会摔倒受伤。
小太子不喜欢束缚,讨厌宫人剥夺他走路奔跑的权利,幸好有蛇大仙看着。
蛇大仙总会陪在小太子身边,每次小太子摔倒,长长的尾巴就会甩过去,无比准精地将小太子甩到身上,一点油皮都不会伤着。
久而久之,宫人对蛇大仙的惧怕变成感激。
皇室的孩子难带,不能摔不能伤,太子就更甚,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的九族都得死。
大白蛇滑过来,一把将扑过来的小太子勾在尾巴上,将他送回皇后的宫里。
小团子趴在大白蛇的背上,双手搂着它,小胖脸贴过去,和大白蛇在宫内行走,咯咯地笑着。
“父皇,母后……”
帝后听到孩子的声音,相携从殿内走出来。
看到被大白蛇带过来的小太子,皇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祈儿回来啦。”
皇帝大步走过去,一把抱起他的大胖儿子,用自己的胡子摩擦他的脸,惹来小太子一串串气急败坏的“不不不”,小手疯狂地推开父亲扎人的脸。
最后还是皇后看不过去,将儿子拯救过来。
小太子窝在皇后怀里,背过身不看父皇,小嘴撅得高高的。
“祈儿,为何对父皇如此厚此薄彼。”皇帝一脸委屈,儿子宁可抱大蛇也不愿意抱他这个当爹的。
小团子理直气壮:“蛇蛇凉快,父皇热!还有父皇的脸扎得痛痛的!”想了想,他又拉出小舅舅当例子,“小舅舅也喜欢抱着蛇蛇睡。”
能听得懂人话的大白蛇能怎么办?
只能怪它就是这么受欢迎,认的儿子要和它睡,小太子也喜欢找它睡,它一条蛇只得左右逢源。
反正它身体长且壮,够两个人贴贴!
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禁对皇帝抱怨,“现在整个京城都没姑娘肯嫁阿鸣,阿鸣都快一十了!可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说女人麻烦又爱哭,看着就烦!”
皇后越说越气,如果弟弟在这里,她真想打一顿。
皇帝也是一脸头疼,不禁想起不久前的事。
风鸣是国舅,本身有才华,他和平远伯一家子虽然没有断绝关系,但世人都看得出,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
如此,皇后娘家势力不显,皇帝用不着提防没什么威胁的外戚,也敢重用风鸣这国舅。
贵女们从后院的角度看,镇北将军风鸣一个人住在将军府,继母管不着他,只要进门就能掌握将
军府的后院大权,还没个恶婆婆在头上管着,亲姐又是皇后,而且皇后生下的孩子不仅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刚出生就被封太子……
这么一看,镇北将军风鸣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