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准备问一问沈宴现在是什么情况,唐城的血脉界限他略知道一二。
结果,沈宴就是不变回来,还时不时往他身上铲水,玩得不亦乐乎。
嘟嘟听到声音,从被赵阔搬到院子中太阳下的大钱箱伸出来个脑袋,嘀咕了一句:“成年人,也不懂得害臊。”
不过一想到他自己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好像这的确是小场面。
笋子等也笑得嘎嘎的。
他们虎豹佣兵团又和以前一样开心了呢。
接下来几天,一张一张的桌子凳子被制作了出来,虎豹佣兵团
的人现在对制作桌凳都轻车熟路了。
麦芽糖和醪糟依旧每天数量不少的生产着,才回来的虎豹佣兵团的人也十分惊讶,因为每天都有不少佣兵酒吧的人来他们这搬运醪糟,恩,现在叫米酒,他们也没离开多久的样子,沈宴居然将生意都做到一些佣兵团去了。
这是十分难想象的,因为虎豹佣兵团和铁血佣兵团的的关系,以前其他佣兵团都是会先看铁血佣兵团的脸色和态度,所以要说服这样的生意,可不容易。
卖出去的数量还不少,都是钱。
团里面新添加的几种小餐食,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一如既往的美味得难以想象,实在不知道沈宴的脑子里面都装的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若是以前他们或许还会追根问底,但沈宴在他们佣兵团内生活了这么久了,相处得十分融洽,又让他们生活变得更加舒适,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沈宴到底是什么身份,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的,因为……都是自己人了呢。
还有就是,布匹的制作也在新工人的加入后,加快了生产的速度。
多亏他们有空的时候,就会制作一些织布机,不然真不够用。
当然,意外也有,比如每天晚上,笋子等几个孩子都偷偷跑进祠堂,笑眯眯的地拜祖宗。
多拜拜,心想事成呢。
期间,苏牧来找过沈宴一次。
沈宴走出院子见的苏牧,因为院子中有制糖和织布的工艺,是不能让外人随便看的,这是虎豹佣兵团的规矩,沈宴也不能因为和苏牧在达蒙之门认识,就破例。
苏牧的目光十分凝重看向那个被围墙围起来的普普通通的佣兵驻地。
太普通了,甚至比他见过的大部分佣兵团的驻地还要简陋一点。
但他能明确的感觉到熟悉感,这是他每次进入唐城祠堂时的感觉。
为何会如此?
还有这几天,他除了适应这里的生活,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去查沈宴的身世。
但越查越迷糊,一个被捡回来的杂役?
至于沈宴以前的经历,居然没有人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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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离开佣兵之城了。”
苏牧这才回过神:“佣兵之城其实还不错,正适合我养伤。”
然后说道:“我来找你,还是老问题,你真的和唐城无关?我们唐城人十分注重血脉关系,出门在外,这一份血脉就是唐城人之间最值得信赖的羁绊,所以若有什么麻烦,都会互相提供能力所及的帮助。”
沈宴心道,苏牧能从一位教廷主教出手的情况下逃走,实力自然不弱,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自然好。
但自己真不是唐城人啊。
摇了摇头。
苏牧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总觉得沈宴隐藏了什么。
至于沈宴为什么能开启血脉界限,苏牧看了一眼那个院子,或许答案就在里面。
那里有一种让他感觉十分亲近,但又无比压制他的感觉。
又聊了几句,苏牧化作一只大鸟飞走了。
沈宴回头,正好看到赵阔高深莫测的表情:“刚才那人是唐城人?”
沈宴点点头:“非得说我是他亲戚,这不又找上门来了,你说现在还兴乱认亲戚?”
赵阔心道,的确容易让人误会,都拥有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唐人血脉,其实赵阔也觉得沈宴和唐城有点什么关系才对。
但沈宴又一直否认,按理没有否认的必要,无论沈宴是什么身份,虎豹佣兵团现在都不会介意。
又是一桩让人想破脑子也想不通的疑惑。
两人边说边回去,赵阔顺便问了问地窖的问题。
沈宴:“那是一个祠堂,专门用来香火供奉祖先的地方,我得再挖点通风口,现在一点香火鼎盛的感觉都没有。”
他华夏的祠堂,怎么能这么冷清。
赵阔:“……”
祠堂?香火供奉?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还有祖宗是不是多了一点,都上千了吧?
赵阔十分肯定,那绝对是一个仪式,因为他能感觉到那里存在非凡的力量,就像一个撕裂的漩涡,撕开了什么地方,打通了一座连接的桥梁。
接下来,沈宴基本都呆在祠堂,他专心挖一些合理的通风口出来。
祠堂的事情没弄好,他都没心情关心其他事情。
这七天,沈宴他们过得倒是心情愉悦,一切重回正轨。
佣兵之城的其他人就过得不怎么舒服了。
深渊是真的对他们关闭了市集,按照时间本到了开市集的时间,但深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真正确定的时候,还是差点气急攻心。
这可怎么办?眼看属于深渊独有的商品,一点一点消耗得越来越少。
更可气的是,赵阔最近几天活动频繁,为啥?
跑去问一些关系还不错的佣兵团修不修卡车,买不买纸笔,虎豹佣兵团可以买的时候多买一些,然后分给大家。
()生气的自然是和虎豹佣兵团关系不好的佣兵团,因为赵阔根本就不理他们,没他们的份。
这事儿赵阔和李响商议过,深渊能做生意赚钱,又能拒绝佣兵之城,所以对赵阔的提议,深渊也没有拒绝。
那些赵阔上门的佣兵团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算是不用为这事担忧了,然后用一种看好戏地态度看着其他吃瘪的佣兵团。
佣兵之城的佣兵团,除了个别友好的之外,大部分都在互相防备着对方,存在竞争等关系。
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一直生活在一起。
有人吃瘪,绝对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原本虎豹佣兵团成了唯一和深渊通商的佣兵团,自然会引起大家的不满,被所有人对抗。
但赵阔拉拢了一些,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现在佣兵之城的情况就微妙了,想要一块铁板的挤兑虎豹佣兵团,恐怕不行了。
而且想要搅黄虎豹佣兵团和深渊的通商,恐怕其他得到好处的佣兵团也不会同意,不然他们连唯一和深渊贸易的渠道都被堵死了。
反正现在,各佣兵团对虎豹佣兵团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分化的情况。
从城门口铺子上的生意又好了一些就可以看出来一二。
其实沈宴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成为代购的一天。
赵阔倒是懂得拉拢一部分,分化一部分,反正就是不让其他人团结成一块来对付虎豹佣兵团,这样复杂的情况下,他们就有了生存的空间。
最近上门找赵阔的还不少,都是想通过虎豹佣兵团购买一些深渊商品,哪怕对虎豹佣兵团再不满,至少此时,他们都得和颜悦色,将那些内心的想法憋回去。
而在这些来人中,让沈宴惊讶的是,铁血佣兵团居然也来了。
虎豹佣兵团的人表情就古怪了,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的憋屈,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来人带队的是一个老者,名叫赵宗同,算起来是赵阔的叔公了,是赵阔的爷爷的兄弟。
赵宗同也颇为感叹:“当初你带着人离开的时候,我还记得你们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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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团里有不少兄弟挽留你,但谁也没想到最后闹得那么决绝。”
赵阔没有说话,铁血佣兵团十分复杂,当时一部分人想要驱逐他,但也有一部分想要挽留他,叔公赵宗同算是其中一个,他十分欣赏赵阔的实力和潜力。
但正因为赵阔的实力和潜力,让团里很多人产生了畏惧,一个活着的年轻得无法想象的第三序章的传奇。
职业者一但度过了低序章的第七序章,每升一个序章就难能登天,在赵阔势如破竹的晋升速度下,不知道多少人心有余悸,也在有心之人的故意的挑唆下,恐惧产生。
因为赵阔和荒城走得太近了。
与其说赵阔是一个佣兵之城的佣兵,不如说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荒城的野
()蛮人,一个很可能且有实力成为最古老的铁血佣兵团的继承人的野蛮人。
不仅仅铁血佣兵团内部拿不定主意,连其他佣兵团也恐慌。
最终,在赵阔带人抗击入侵的半神依喜的一战中,有人抓到了赵阔的把柄。
那一战死了一些人,所有的矛头指向了赵阔,控诉他指挥不力。
但与半神依喜的对战,哪有完不牺牲的可能。
等赵阔联合灵族的白王肖凌尘,以及深渊的舰队将半神依喜击退后,各自返回自己的驻地,白王肖凌尘成了灵族的英雄,深渊的带队者也受到了深渊人鬼最热闹的欢呼。
而赵阔带着人回到佣兵之城,却被各佣兵团以指挥错误为借口,陷入了困境。
当时回来的人,迷茫,不可思议。
但连铁血佣兵团内部也出现了斥责赵阔的声音,甚至成了所有佣兵团中说话声音最大的,其他佣兵团自然借此机会跟上。
更重要的是,铁血佣兵团那些沉睡的第三序章,保持了沉默。
这代表了什么,赵阔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在所有人或嘲笑或叹息的声音中,赵阔带着一些伤员从铁血佣兵团出走,重新建立了虎豹佣兵团。
至于没有跟他走的兄弟,赵阔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生在铁血佣兵团,长在那里,家人朋友儿女都在那里,那里才是他们的家,舍弃的决定实在太难。
他们对赵阔的挽留,赵阔都拒绝了。
那时的愤怒可想而知,在那一刻,赵阔也不再觉得他是铁血佣兵团的人,最后的归属感已经消失。
说意气用事也好,愤怒不平也罢,反正就那么在一群人的激将,本该最亲的人的漠视下,赵阔选择了从新开始。
赵宗同的声音,如同带着人又回到了那一年。
当然,此时每个人的心情又各不相同,比如虎豹佣兵团的人,那时多少人看他们笑话,可是他们现在过得越来越好了,甚至铁血佣兵团的人都必须上门来找他们了。
他们相信赵宗同的到来,绝对不是想念他们了。
赵宗同继续道:“这是笋子吧,当初还是个才会走路的小娃。”
笋子十分疑惑,他根本不认识这人,他离开铁血佣兵团的时候,太小了。
还是蝗崽提醒了一句:“你爷爷,亲爷爷。”
笋子的父母战死在那一战中,临终前将笋子托付给了赵阔。
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在铁血佣兵团的待遇可不怎么样。
但哪怕如此,也比跟着前途不定的赵阔好。
但笋子的父母是跟着赵阔作战,这一战又被定性为错误,笋子的父母自然也会被安置一些作战不利的名声,所以很多人会闲言碎语的在笋子面前说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笋子的心病也是在那时候无意识的种下的,凡是说他无父母的话,他都会变得十分的伤心。
也是这样,赵阔才不得不将笋子也带走,其他孩子的情况也
差不多,
都是父母战死,
又背上污名,不可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那时的铁血佣兵团的气氛就是如此,撕裂,互相针对,内部矛盾触目惊心。
笋子疑惑:“爷爷是什么?反正我又不认识,铁血佣兵团的人都是坏人。”
在他最需要庇护的时候,视若无睹,他算是对铁血佣兵团最无留恋的小孩了,因为其他小孩在那里或许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但他没有。
一片安静。
赵宗同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那时的铁血佣兵团跟疯了一样,撕裂成了两半,无辜的孩子被波及。
当时包括他在内,也仅仅是想平息那一场纷乱,但却忽略了带给他人的伤害。
那一场纷乱比想象中可要严重得多,堂堂最古老的铁血佣兵团,差一点分裂成了两半。
也是在赵阔离开后才得以平息,那些揪着不放的人似乎也偃旗息鼓了,似乎他们的目的也仅仅是将赵阔赶走而已。
海莉丝夫人和奥莱是当时的主力,但更多的是害怕赵阔这个血统更偏向荒城的野蛮人掌了大权的其他人。
现在想想,那时的分裂都让人心惊胆颤。
赵阔突然开口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若铁血佣兵团的有些人真觉得愧疚,就对曾经那些兄弟好些吧。”
赵宗同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瞒你,这次前来算是团里默许。”
犹豫了一下:“如今团里出现了一些问题。”
“上一次奥莱勾结罪城的人祸乱佣兵之城,最后他被击杀罪有应得。”
“海莉丝夫人作为他的嫡亲,虽然没证据证明海莉丝夫人参与了此事,但团里的生意却不能再由海莉丝夫人继续打理了。”
奥莱当初的那些话,的确太触目惊心,教廷盼着铁血佣兵团败落,分裂,然后依赖教廷。
所以团里的一部分人开始联合起来警惕海莉丝夫人,这才导致了海莉丝夫人失去了手上的权力。
赵宗同:“但我们团内的生意不知道从何时起,一大部分竟然都和梵帝城的贵族有关。”
“团内的生意不再由海莉丝夫人负责后,梵帝城的贵族就完切断了和我们的生意往来,那些为了这些生意而购买的场地,设备,招聘的工人,一时间部没了价值,甚至成为了拖累。”
赵阔看了一眼赵宗同,一大部分生意和梵帝城有关?这一大部分到底占到了多大的比例?
能让铁血佣兵团拉下脸来找自己,这个比例恐怕不会低。
赵宗同继续道:“虽然这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损失,但我们铁血佣兵团的底蕴还在,影响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但,我们剩下的产业,除了麦田和矿产,最多的就是渔业。”
渔船都是从深渊人鬼那租借的,好死不死,他们的租期要到了。
如今深渊人鬼拒不开市,他们就无法续约继续租借这些渔船。
也就是说,
渔业他们马上也要失去了。
赵阔大概知道了铁血佣兵团为何上门了。
这是想要通过虎豹佣兵团牵线,
帮他们继续和深渊续约。
深渊的租约是需要签订灵魂契约的,到期不归还,估计要被灵魂反弑死一大片。
无法续约就必须归还渔船,也就意味着,这么大一笔的渔业收益也没有了。
铁血佣兵团现在本就特殊时期,现在又来一重击,可不就成了雪上加霜。
哪怕是为了这笔数目可观的生意,他们也必须找上虎豹佣兵团。
赵阔嘴角突然上扬了起来:“当初海莉丝夫人来铁血佣兵团的时候,我记得团里都是欢天喜地的气氛。”
赵阔说道:“有了梵帝城这条关系,怎么反而越来越不行了?”
铁血佣兵团的人:“……”
赵阔继续道:“我知道你来是想让我看在曾经的兄弟还有那么多在铁血佣兵团的份上,帮这一个忙。”
“但……他们真到吃不上饭的时候了?还是仅仅是铁血佣兵团舍不得渔业的利益?”
既舍不得利益,又想要脸皮,所以用以前的兄弟当挡箭牌。
两人正要说点什么,这时,突然地面一阵晃动,大地裂开了。
不对,没有裂开,仅仅是灵魂让他们感知到,大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有一座只有灵魂才能看到的香火缭绕的宫殿自巨大的裂缝升起。
九只巨鼎立于宫殿周围,一金色神龙缠绕而上,盘于屋顶,自宫殿中,玄鸟飞腾而起,盘旋在上空。
赵阔不由得看了过去,这不是沈宴弄那个奇怪仪式的地方吗?
沈宴现在也是懵的,今天是第七天,完成开启血脉界限的最后一天,他刚上完最后一只香。
但开启血脉界限,这么大阵仗的吗?
炎黄之神龙,华夏之玄鸟,定九州之铜鼎,还有那香火鼎盛的宫殿,什么情况?
一切都投影在了灵魂中,让人瞠目结舌。
沈宴吞了吞口水:“我的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