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裴关山面无表情,冷厉的眼中隐带嘲讽:"为这个世界做点事?福禄庄还是福禄轩?"这牛可真能吹,还上升到世界…
容昭:"都是。"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声音淡淡:“我曾经只是安庆王府世子容昭,如今,我终于是福禄轩
与福禄庄老板容昭,诸位莫要
小瞧一家酒楼。
她抬头看向窗外,示意众人看过去。
窗外楼下是一条接道,有人似乎刚从福禄轩吃饭出来,一脸餍足,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隐隐能听到:……真好……努力存些钱,还要再来……
容昭:一家小小酒楼,便能让许多人心中惦念,也能让许多人想要攒钱,去一次这家酒楼。多少人惦记福禄轩、多少人喜欢福禄轩、多少人攒钱去福禄轩……我便在这个时代,留下多大的痕
迹!
这番话这些人从未听过,像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朝着他们打开。
他们第一次听说给时代留下痕迹这样的言语。
便是旁边神情慵懒的裴承诀都正色看了过来。裴关山紧紧盯着容昭。
容昭似乎无知无觉,看着茶盏,像是在出神:“什么世家公子,什么世子,历史长河那般悠远,千年历史中,公子、世子,不知出了多少。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人,谁还能知道他们曾在自己的年代中,有过怎样的声名?
霎时间,许多人眼神空了,跟着出神。
是呀,是不是也曾经有过一个如同自己一样的人,他在他的那个年代,很有些名气。
可时间过去,他做了古,知道他的那些人也都做了古,他的名声、他的名字,全都消失不见,再不被后人知晓。
世子容昭都能有这种感受,更何况他们这些寻常官二代。容昭喃喃:“渺小如我们,只是历史长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沙……”
这话像是一只大手掌,霎时将在场众人的心脏捏成一团。
与时代教育有关,这个时代很看重名声,甚至选官也会看名气,所以这些青年才俊们,个个都像是花孔雀,到处宣扬自己的风采。
这也就导致一个结果,这些世家公子无疑是骄傲的,放纵的,自信的。
可那只是在这个时代,别说放眼历史,便是几十年后,便是自己老去,如今的风华,还有多少人知道?
裴关山和裴承诀同时抿唇。他们这样的京城双杰,历史上究竟有多少?
远的不说,前朝京城并非没有出现过惊艳绝伦的人物,便是当朝,年轻时候的安庆王、张丞相,何尝不是京中俊杰?
先太子那样的人物,还是逐渐消失在众人记忆中。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的辉煌终究会逐渐暗淡,一茬又一茬的青年才俊不断冒出来。——而这是他们所有人都很难接受的,便是想想都会觉得神伤。
少年意气,桀骜张扬,如何能接受?
于是,有人忍不住问:“容世子,那与你刚刚说开福禄轩有何关系?”
容昭看向他,眼底带着:不错,问得好,很上道,比专业托还好!
但脸上,她笑容浅淡:“我刚刚已经说过,我给多少人带来改变,便在这个时代,留下多大的痕迹。我会老去,我会失去名声,但只要福禄庄、福禄轩还在,自助餐还有人吃,我的痕迹就还在。
众人再次怔住,随即明白过来。
福禄庄和福禄轩都是很好的经营模式,而容昭显然想要它们一直开下去,流传千古,那么,容昭与四大亲王,都会伴着福禄轩一直流传下去。
便是因为战乱或是什么,福禄庄、福禄轩倒闭了,只要“承办宴席自助餐”模式还在,容昭的痕迹也都还在!
这是真真切切的痕迹,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赞扬名声。顿时,众人眼中便有了些羡慕色彩。
容昭说的这个观点,非常容易瘙到这群年轻世家公子的心尖,先让他们悲伤、担忧,进而使得他们祈求改变,试图挣扎。
容昭轻笑:所以,你们看它是生意,觉得我经商是不务正道,可谁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正道?
“容昭只能看到,我的福禄庄每晚外面都有百姓围观烟花,我的福禄轩每日都被人热议,是许多食客向往的地方。
今日只在京城,明日还有临府,他日还有大雁朝的所有城池,甚至是邻国。
“我左右不了历史长河,能在这个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容昭便觉得,我这一粒沙,值得了。
她说完,现场是久久的沉默。
容昭留下痕迹了吗?当然,她在百姓中的名声比在场所有人都高。
她出来活动不过几个月,便有人称她是京城三杰。
说起另外“双杰”,大抵只能讲讲他们容貌有多出众,他们气质有多好,他们一个是荣亲王府二公子,一个是愉亲王府世子。
至于他们的才学,能欣赏的又有多少?
反倒不如容昭,据传,今日所有新入京城的人,当先知道的便是“福禄轩”与安庆王世子容昭。她是在经商,可她的成果斐然。就如她所说,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刻画的痕迹!
如今还只是比他们名气大些,热议的人多些,未来呢?她找准了方向准备努力,而他们却在原地踏步,不思进取。当他们一起消失在历史长河之后呢?甚至再反问自己一句:你对这个世界做出了什么贡献?
这话若是去问百姓,他们只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可这里是一群世家公子,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是物质满足的官二代,是不甘平庸的青年才俊!
——这一刻,他们对容昭的羡慕达到了顶峰。
裴承诀与裴关山沉默了。
在此刻,他们在想,自己能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如何能让百姓们口中也常常念及自己的名字?是当官利国利民?还是著书留墨?
也有人想,要不像容昭一样,做一门声名远扬的生意?
当然,这其中也有狡猾的,比如刚刚反问容昭那人,此时他又问了:“福禄轩是容世子与四大亲王的产业,那福禄庄可以像福禄轩那样入股吗?要不然我投些钱,加入一个?
众人:?
容昭:……这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张长言原本听得云山雾水,此时直接蹦起来:不可以!
谁说福禄庄没人入股呢?
他就是呀!!
这福禄庄已经被他插手,谁还敢来搅他的好事?
张长言直接炸了。
在场人十分诧异,显
然没想到他为何如此生气?
容昭不理张三,看向那人,含笑问道:这位公子是……裴承诀身体靠近容昭,给她介绍:此人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关梦生。
容昭仔细打量他,这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的年轻人,不到二十的样子,一张普通到几乎随时可以淹没人海的脸。
但却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里面带着狡黠。
容昭含笑抬手:关兄。显然,她非常欣赏这个“机灵鬼”关梦生。
关梦生也抬手见礼:容世子,早就听闻世子名声,十分想要结识世子。
顿了顿,他又问:“刚刚我的提议世子觉得如何?需要多少钱,梦生绝不迟疑!”
容昭还没说话,原本缩在角落的张长言再次跳脚,几步上前:“福禄庄已经是容昭的产业,你若是想做什么,自己做去呀,摘人家现成桃子是个什么意思?
摘的是他的桃子!!
他为了这福禄庄四成股份容易吗?节衣缩食,蹭点心吃,还受他一直不喜的容昭的气,这样好不容易结出的桃子,竟然有人想插一脚?
做梦!
关梦生一脸疑惑:张三公子,你为何如此着急?
“我、我我……”张长言突然下巴一抬,“我说句公道话,你这就是摘桃子,有本事自己开创啊。
关梦生被噎住。裴承诀与裴关山奇怪地看了张长言一眼,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如此反常。
容昭终于缓缓开口:“福禄庄确实已经不好入股,它与我容昭已经绑定,就算入股,也不大能算是关兄的产业吧?而且,福禄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不如福禄轩。”
这番话十分中肯。
关梦生闻言,长叹口气,神情失望,这不是没有好主意嘛,不管做些什么,总是要有大动静才好,若是普普通通开一家店,那我家名下铺子不少。
他们又不是真的经商。
是想如同福禄轩一样,如同容昭所说,搞出点大动静,给这个时代留下痕迹,做一些开天辟地头一桩的大事情。
容昭放下茶盏,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
:不过关公子既然提到,我接下来倒是有另外一个计划……
“刷刷刷”所有人齐齐看向她。
容昭一脸赧然:这是容昭想做的另一桩事情,不过精力略显不济,投资也尚且还差些……关梦生激动了,上前一步,追问道:容世子快快说来,我们有精力,我们也有钱呀!容昭闻言,笑得眉眼弯弯。
——说了这么多,就等这句话了!
忽悠张三要从“摆脱纨绔”着手,忽悠四大亲王要从“名利双收”下手,而忽悠这些年轻公子,自然是要从“少年志向”来着笔。
况且,拉投资与绑上同一条船的事,怎么能是忽悠呢?
——她只是帮他们找到奋斗的方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