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出了点事,晚上的宴会取消。”
潘冬子结束通话后,脸色凝重地朝着安宁道,他虽然不待见他的父亲,但是父亲受了重伤,他这个做儿子的,岂会不闻不问。
他平日里跟父亲硝烟四起,然而心里头对父亲还是在意的,毕竟,那个男的,是他的父亲。
父亲的助理,做事向来有分寸,又冷静,一般的事情,都不会惊动自己,这还是他头一回这般的惊慌失措,那表明事态肯定极其严重。
连带地,潘冬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害怕……
让他疑惑的是那个撞父亲车的人,怎会是她,为什么会是许愿呢?
隐隐之中,他觉得有些茫然,但又理不出丝毫的头绪来。
安宁坐进了车中,有一瞬间还是觉得恍惚,潘冬子那般解释后,她主动开口说要同去,在前台小姐目瞪口呆的迎送下,安宁尾随潘冬子离开。
此时的安宁,还不知道许愿是撞潘少岳的凶手,潘少岳动手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若是不过去,有点说不过去,她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跟潘冬子前去。
她也有些担心潘少岳的身体状况,毕竟车祸这等事,可大可小。
安宁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目视前方心情糟糕的潘冬子,发现完全没有话题。
他担忧的眼神,没有掩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用了十成的气力。
安宁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潘冬子,怔了怔,若是他知道了他的父亲跟许愿的事情,还有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毋庸置疑,他对潘少岳是关心的。
前面一个拐弯红灯,潘冬子的车很利落地停了下来,乖乖地排在前头停着的车后头。
安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礼服,去医院有些不礼貌,可是在这个当头,回去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只能这样上了。
到了医院,车子刚停好,潘冬子立马打了个电话给潘少岳的助理,一得到准确的地点,潘冬子的步伐也蓦然间迈大了,安宁跟的有些吃力,因为配礼服的关系,她穿了一双细高跟的意大利小皮鞋,得要慢慢走,走快了,极有可能会扭伤及脚。
安宁到达的时候,在走廊上一排供等待的长椅上发现了许愿的身影。
她低着头,双手握成拳头,紧紧攥着她随身的一个玫红色小包,从她的侧脸看,安宁觉得她略微圆润的脸庞削瘦了不少,神色憔悴不已,精神不济,身子也瘦了不少。
安宁不经意间蹙了蹙眉,她怎么也在?拿到她跟潘少岳和好了?
不可能啊,上次自己窃听的对话里,潘少岳对许愿说得很白了,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了,无法给许愿她想要的一切,除了金钱之外。
潘冬子直接漠视过许愿,朝着守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的助理走去。
他焦急地问,“现在情况怎样了?”
“首长的肋骨戳破了胸腔,医生说情况不怎么乐观,不过他们会尽力。”
助理忧心忡忡地道。
潘冬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先前助理在电话里还不敢说出事实,眼下助理说完,也跟着如释重负。
难怪不敢私做主张,潘冬子顿时有些明白,这万一出了差错,助理无法承担这个严重的后果。
父亲出事,对整个国家而言,都是一个不良的影响。
“主治医生人呢?”
“在跟专家团队商量手术方案,哪个最可行。”
“我去找他们,我爸出车祸有没人注意到,有没闹大?”
“暂时还没有,交警还未处理这桩事故,而且首长没说如何处理,我不敢私自做决定。”
助理老老实实地道。
潘冬子当机立断,“你跟交警说,这事私聊,不准对外宣传,还有去媒体那边看看,若是涉及这桩事故,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务必将这则报道给彻头彻尾地抹去,我绝对不允许这则报道登上明天的任何报纸或上任何的一个电台。”
“是,我知道,我立刻去办。”
助理跟了潘少岳二十多年了,见过的人跟风雨都多,潘冬子对他的命令,他本能地去听从,回答之后,他微微一愣,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潘少如今处事果断,外面有些不知情的人都说他在大树底下乘凉,靠的是一个有权的老爸,实则不然……
来日方长,潘少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助理走后,潘冬子一个人去找主治医生商量手术详情,很快便确定了确切的方案下来。
安宁这回没有跟过去,而是走到许愿的身边,坐了下来。
许愿过了几秒,抬头去看安宁,皱了皱眉,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安宁略略地看了她一眼,发现许愿的眼眶红红的,脸色很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不知何时放下随身的包了,手指紧紧地掐着白嫩的掌心,掐得红红的一片。
她咬着嘴唇,苦笑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安宁上下打量着她,静下心来,慢慢地道,“你跟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安宁本不想说的,这事,毕竟牵连甚多,不知情最好,但此时,她有着强烈的预感,总觉得许愿的出现跟潘少岳躺进手术房有关。
她下意识地想要知道更多,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好八卦的人。
许愿闻言,脑中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一颗心忽然顿住。
她知道了。
她是想要让潘少岳被人唾弃,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她也知道若真到闹到那个地步,她什么也得不到,她跟潘少岳之间是真正的完蛋了。
所以,每回,她都在他面前随便说说,威胁他而已,并没有去大肆宣传,毁他名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开车撞他的车。
昨晚,她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最好还把手机给直接关机了。
一大早,她起来,便去他家不远处守着,还租了一辆车来,她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她昨晚没睡好,头痛欲裂,吞了一颗安眠药,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