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满脸的睡意，安宁也知道是谁干的，除了他，没有别人，那个人，就是霸道，任意妄为，从来都是那么的自私自利，不会为他人着想。

“知道了，你去睡吧。”

安宁扬了扬眉，轻声说，“陈婶，你去睡吧。”

不用问，她也知道潘冬子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为她做了安排。

陈婶太困，所以也没冒失地再问什么，她只觉得太太这一刻的脸色跟语气还挺平静的，跟以往差不多。

太太很少发脾气，神色总是淡淡的居多，最近似乎越来越爱发呆了，太太发起呆来，有些可爱，陈婶才会觉得太太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岁数。有时候，她真觉得太太的心态比自己还要老。

安宁这一晚，睡得不怎么好，凌晨三点的时候，她陡然一惊，醒来，发现自己额头上都是汗，她缓缓松了口气，原来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她起来倒了一杯开水，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不停冒上来的雾气，等缭绕的白烟散开，等温度不烫手，她才入口，味道，有些涩涩的，不知道护工在里面放了什么，不像是以往平淡无味的白开水。

这一杯开水喝下去之后，安宁睡得奇好，一觉睡到了八点，还是陈婶进屋开门声有些响，把她给惊醒的，不然她还会睡下去。

她从床上撑起身子，那动作有些困难，四肢没由来的绵软无力，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陈婶说，“太太，先生派来接你的司机就在楼下等着了。”

安宁跟陈婶在当天便回到了b市，原来住的套房空置了很久，安宁以为积了一层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纤尘不染，比以往住的时候更干净，东西还是按远处摆放，没有被挪位。

安宁在熟悉跟陌生中找回了些许的感觉，她心里还是没底的，自己任性说要回来，潘冬子不知道会不会帮忙跟家里人说。

回到b市，她立刻以短信的方式通知了林若雪，林若雪说昨天龚玲玲刚来看过秦湛，小姑娘对秦湛的病情十分上心，不知道从哪得知后隔三差五的来，最初是天天来的，还是林若雪谨慎地叮嘱她不要来得太频繁，秦湛的自尊心过高，他并不希望让人看到他狼狈落魄的模样。

林若雪好言好语跟龚玲玲说了，那丫头才不敢天天来了，不过弄巧成拙的是她每次来跟秦湛说话都过于小心翼翼，秦湛心情并不愉快，这一点，林若雪不好意思再提了。

林若雪跟安宁说，秦湛的心情很沉重，又很矛盾，一方面是渴望见到安宁，另一方面内心又被恐惧交织着。

秦湛的气色很差，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神色憔悴，身子也削瘦了不少，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指骨的青色血管都隐隐地突了出来。

安宁看到林若雪从电脑上传过来秦湛此时的照片，发现他跟印象中意气风发的秦湛，完全不一样了，安宁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病，比安宁想象中的，还要来得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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