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斜卿空闲时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就打了回去,那边接的是医院,他心里就瞬间掠过前所未有的慌乱,放下手头的一切,他便直接来了这里。
微的都的。从电梯上升时,他就感觉心脏不是自己的了,手心之间全部都是汗,出来后,他便看到了她,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脸唇都没有一丝的血色,他心里一沉,顿时有着某种预感。
脚下像是生了根,就扎在了那里,神识微恍间,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用着从来没见过的目光看着他,笑是那样的冷。
满意?
他满意什么?
“你……孩子,打掉了?”白斜卿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心脏搏击的声音,响亮而急促,声音亦是。
“不然呢,既然你不是一口咬定不是你的吗,留着它做什么,如今不是正和你心意么,满意了吧?”崔曼冷笑,眸子除了血丝什么都没有,跟她的心是一样的,都是空的。
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她也就想让他直接认为是她打掉的好了,至少,还能挽回自己那可怜的一点自尊。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白斜卿喉咙滚动,感觉额头上似乎都有了汗。
“反正跟你也没关系,不是你的种!”崔曼冷冷勾唇,最后连看都不愿意看他,直接越过他想要离开。
“小曼……”白斜卿不由自住的去抓她。
“放开!”她低头,只看着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像是看坨屎一样的嫌恶。
“小曼!”白斜卿喉结连着滚动几次,此时,他真的是无措到不知要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来自己堕胎,之前打那个电话,是想要通知他一下吗?
不是说是他的孩子吗,那为什么要堕胎呢?是故意的吗?
关于新婚夜的那晚,他已经将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他确定他要了她,只是喝的太醉想不起来,第二天早上她又在客房里……
白斜卿喉咙在抽紧,他是害怕她现在这个样子的。
崔曼大力的甩开他,自己脚下都有几步踉跄,在他伸手要过来扶时,她冷冷吐出字眼,“滚。”
随即,她就那样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里。
然后,从那以后,两人才是真正的进入了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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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曼闭上眼睛,抬手摸了摸,没有湿意,但眼睛却很疼,她将那张婚纱照扣下,拉开抽屉重新放了回去,又将上面的东西一样样压好,就像是从来都没有翻过一样。
她滑入了被子间,侧脸睡着,回想了以前的很多事情,但不知为何,有那么多的疼痛,但她此时多次再去想的竟还是打雷那晚,他拿着蜡烛去而复返,像是雕塑一般的坐在床边……
她摇头苦笑,那样十恶不赦的一个人,不过那一丁点的好,怎么就还记下了呢?
闭上眼睛,她让自己安稳入眠,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孩子。
另一边,也有同样陷入回忆的白斜卿。
他靠在窗边,秋天的夜晚比较凉,吹进来的风将他整个身子吹透,眼里因回忆而染起的悠远渐渐消散。
其实他很多次都在想,要是当时孩子没了后,他能早些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也同样白白浪费了五年?
只可惜他一直都是后知后觉,或者说,他觉得爱上自己妻子对他来说,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时,他一心只是被得不到的初雨而吊着。
那时他也并不知道,得不到的并不是最好的,已经得到,天长日久,她就在他身边,但他却能去渴望,那才是最好的。
只是,他明白的有些晚,车祸之后恢复的那段日子,似乎是他最开心的了,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但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他还记得,她坐在那里,捂着自己的腹部哭着跟他重复:我没那么狠心。
他错失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不想要错失第二个!
手指微动,掌心里一直摊开的钱夹内侧,一张照片一直在上面,有些旧了,但照片的画质依旧很好,他揽着她的肩膀,头贴着,她似乎是有些无措的,脸颊很红的看着镜头,当时蜜月后他将照片给母亲看,母亲就洗出来了,还故意塞在了他钱夹里,当时虽是不愿,却也从来没想过要拿出来过。
“小曼……”他伸手抚摸着照片上人的脸颊,声音很低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