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点头。
路辛夷将药罐子放下,转身进了房门,打了盆热水,又拿了条自己今日新分得的毛巾出来,走到马厩里,那人正拿起两瓶药膏仔细端详着,见她回来了,慌忙放下,又规规矩矩坐好了。
路辛夷偷笑了一下,便坐到他身旁,用毛巾蘸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一下又一下,那人的眼眸开始还是睁着的,到了后期竟缓缓闭上了,等路辛夷为他上完了药,他竟已经睡着了。
端着那一盆黑水,路辛夷无奈地笑道:“倒是个心思单纯的家伙。”
因为害怕被主人发现了这家伙身体已经被洗干净了,路辛夷之好坐在他旁边,等药进入了身体,才给他又重新将那脏衣服披好。
等忙活完了这些,天边已经吐出鱼肚白,第一天做工,不好懒惰,辛夷便又借着月光将每一个食槽都填满了。
次日,老家仆来检查马厩里的活儿的时候,见所有食槽都满满的,不由得夸赞道:
“你倒是个勤快的孩子,还以为你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劲儿,不想竟不逊色于一个成年人!”
路辛夷挠了挠头,是了,她偷偷用了一丝灵力,毕竟有了灵力后,再运输这些干草,确实算不得什么难事。
趁着老家仆回去收拾的空档,她急忙回床上又补了个回笼觉,不一会儿,老家仆便来叫她,二人一起去后山上割马草。
路辛夷背了镰刀,随老家仆赶着驴车来到后山,想起昨夜的情景,不由得问道:
“先生,您昨日和学生说,不该管的事情便不要管,尤其是那最后一排马厩,可学生愚钝,刚来又不得不谨慎,因此想问您,就算是最后一排的马儿死了,也不用管吗?”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银花钿,递给老家仆:“先生,学生如今入了国公府,要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您拆了去换点酒喝吧,就当学生孝敬您了!”
那老家伙笑了笑,将花钿收入囊中,道:“你倒是个聪明的,是了,那最后一排的那位,确实不该多管,若是死了,就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喂了狗,只不过咱们平日不要同他走得太近了,你也不要有气出在他身上!”
路辛夷坐正了,低下头,乖巧道:“学生哪敢对国公府家的东西动手,先生说笑了。”
老头更开心了:“你这一口一个先生叫的,读书人吧!老汉我一天书没念过,硬是让你叫成了文化人,哈哈哈……”
辛夷颔首笑道:“先生教我干活儿,是吃饭的本事,要比那些经师强多了!”
老头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路辛夷见把老头哄开心了,急忙倒了一杯热茶奉上,道:
“只是不知那‘马’犯了什么罪,学生生怕今后也在这国公府中犯了罪,到时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