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坐正了:“这一点,大人便不要再问了,大人只需要告诉我,这信上写了什么内容便是了。”
谢学士沉吟片刻,犹豫再三,终于道:“写的是,月国不日将到达景国,问的是,青丘的人可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路辛夷问道。
谢学士摇了摇头:“这信写得十分模糊,这次我国与月国相谈,本就是机密,若是货物准备,尚且可以说得过去,但若是军事准备……”
大学士顿了顿,面色凝滞,艰难地望了一眼辛夷,张了张嘴:“我国将有一场硬仗!”
说罢,路辛夷也表情凝重了起来,在大纲中,她写着景国确实是与月国一战,且战败被灭,但此时此刻是否与青丘联合,又与青丘是什么关系,她确实没有交代。
景国败是必然,可倘若青丘也参与了这件事,她和涂山淞之间,不就家仇国恨相隔得更远了吗?
她手扶着额头,道:“我知道了,谢大学士,如今看来,我只需要继续盯着这写信之人,知道月国与青丘是什么关系,然后尽快报之父皇,对吗?”
听闻此言,那谢大学士扶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起身来到辛夷面前,跪倒在地:
“公主愿以身犯险,老臣备受感动,但老臣更希望公主可以另派一个人去,否则,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老臣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辛夷急忙上前扶起谢大学士:“大学士不必如此多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身边还有肖丛,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次的信件,也是肖丛的功劳,我不过一个隔岸观火的人,怎么好领了这份功劳!”
谢大学士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肖丛递给他一个眼神,便只好作罢。
待到辛夷和肖丛两个人离开,包厢里面的衣柜门骤然被打开,雅茗用袖子捂着口鼻,咳嗽着道:
“就这还是城中一等一的茶馆,衣柜里竟这么多尘土!”
谢大学士躬身作揖,望着地面道:“郡主,已经照您的方法做好了。”
雅茗从柜子中出来,点了点头,笑道:
“便是涂山淞办事不利,这下,我也一定能找到你通敌的证据。辛夷,这下,我看他们还怎么袒护你!”
说罢,她从腰间拿出药瓶,丢给谢大学士,那谢某立马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一边接一边道谢。
“这便是这次的解药了,你的毒,还得再吃两次,方可解清,若你乖乖听话,便一切好商量,若你突然说什么大恩大义之类的混帐话……”
谢大学士立马跪倒在地,直道:“郡主这是哪里话!所谓仁义不过是谢某当年助陛下愚弄百姓的说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雅茗冷笑两声,提着裙子消失在包厢,临走时,见茶馆掌柜的正和一小哥推搡砍价,她对生意倒没什么兴趣,只是见那小哥俊毅非凡,气度颇有些卓睿的风范,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自上次一别,大皇子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赴过她的约了。
却说辛夷这边垂头丧气地走到酒楼,羽京墨已经等她半晌了,这几日天开始回暖,羽京墨的眼圈也没有前些日子重了,见她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
“去哪里了?”
辛夷一屁股坐在桌前,先是倒了杯茶猛喝了两口,继而才白了他一眼,道:
“某些人,这话该是我几天前说的吧?”
羽京墨无奈道:“不就是我丢下你自己睡觉了吗?你堂堂公主还记这种小事?”
路辛夷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又喝了一杯水,羽京墨见她也没有真生气,凑上前来道:
“我今日可是给你带来一条劲爆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说着,他挑挑眉,伸出手来,搓了搓手指,路辛夷瞟了一眼他的手指,没好气道:
“不想。”
羽京墨虽然不是个话痨,但确实是个憋不住话的主,他被堵上了嘴,一开始还只能干瞪眼,可没片刻的功夫,便如同泄了气皮球一般的:
“不行不行,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真是的,还指望能再敲诈你一点儿呢!”
路辛夷端着茶杯,看向门外:“你上次拿了我不少银钱,可我至今也没见哪里有用处了。”
京墨一下子语无伦次了起啦,急得起身离开了座位:“喂你这人,钱可以乱给,话不可以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