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却不料,正与迎面而来端着满盘子果蔬酒樽的侍女相撞,今天人多,侍女也是着急,端了满满一大盘子,几乎都要看不见路了,这一相撞,才是真真算得个大事故!
眼见整壶酒就要洒在她身上,路辛夷躲闪不及,一只手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至一边。
只听得嘭得一声巨响,众人纷纷向这边看来,害怕被流章认出的她慌忙捂着脸便跑开了,也顾不上和方才使出援助之手的人道谢,便在慌乱之中逃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却说那森今日初到景国,此刻正沐浴焚香,洗去一身疲乏,刚派了侍从去给他送换洗的衣物,顺便叫个酒楼里的人伺候他梳洗,这时节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便以为是侍从回来了,唇轻启,慵懒地说了句来。
辛夷只听屋内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但仔细听去,惊觉那人说的竟不是汉话,乃是月国语言,心下大喜,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功夫。
月国的语言,正与蒙古语相近,路辛夷自小与蒙古人生活在一处,自然学了些皮毛。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却不料那森早已听得脚步声,只将身子向后一靠,道:
“今日果真乏累,便由……你来伺候吧。”
路辛夷一怔:这王子,居然要他的手下替他搓澡?未免也太过于变态了吧?
但她还是拿起了一边的毛巾,闭了眼,将头侧向一边,伸手向那森身上抹去。
别急辛夷,只要将那封密信偷得,便能向父皇告知,今日大功告成,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谁料,她这一着急,不仅没能好好给那森擦拭身子,反而将湿毛巾一把盖到对方脸上。
那森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闭了眼在自己脸上任意揉搓,他虽然怒从中来,但见女子惊恐又害羞的样子,不由得玩儿兴大发,一把抓了女子手腕,在路辛夷的惊恐中,缓缓将那手放置在自己胸口。
“小娘子,不要……擦错了地方。”那森缓缓道,操着一口地道的月国语。
路辛夷只见装不下去,以为自己暴露了,慌忙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操着一口汉话道:
“大人饶命,小女子只是无意路过这里,无意冒犯,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森俯身靠在木桶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汉人女子,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不用想,也能看得出来她的担忧与害怕。
他笑了笑,拿过女子的毛巾,两三下搓洗完了身子,起身穿好衣服,趴在床上。
“过……来吧。”他说。
让那侍从去叫个酒楼里能伺候洗澡按摩的人,怎么叫了这么个小姑娘来?那森不由得心下感叹,这汉人也太会享受了,倒是懂得怎么伺候那些达官贵人——
只可惜,我那森却不是那样的人。
辛夷明明听懂了那句,却不想被看出,只是坐在原地一动未动。那森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望了她一眼,将她拽起来,抓着她的手臂,扔到床上。
路辛夷大惊,这人不是不近女色吗?
那森挠了挠头,该怎么和她说,想让她给我按一按肩背呢?
他一步跨上床,只是才刚上了一半的身子,便被路辛夷连踢带踹地尖叫吓到。
“干嘛啊干嘛啊我是正经人家的闺女你堂堂一个王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那森一个字都没听懂,难道,这踹和蹬,是汉人的按摩方式?还真是奇特。
那森又将另一半身子也挪上来,一只手抓上辛夷的手腕,辛夷已经完慌乱了,她已经有了涂山淞一个爱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情急之中,她用蒙古语说了句:“不要碰我!”
仅一瞬,那森停止了自己指着背的手,震惊地望着她。
“你会月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