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荚都能脱的如此轻松,那稻谷、麦粒呢?岂不是更轻松了!
而且这速度,若是一直踩了不停,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也许就能脱完一亩田的麦子了!
几个汉子眼神火热的盯这打谷机,一眼不错,钱木匠更是眼瞪了铜铃一般。
这机器是他做的没错,可自己咋琢磨了那么久都没琢磨出是干这个的呢?
明明是动动脚都能想到的!
自己还不如几个小娃子了!
“老钱,这买家啥时候来取这机器?”
过了许久,这几个汉子总算是把黏在打谷机上的视线移开了。
“是啊,他何时来?”
这话问的露骨,直接就是想越过钱木匠同对方商讨这机器的事了。
可钱木匠却是一点也不生气。
这打谷机确实好,若是又这几人开口,倒还省了他劝说那丫头的一番口舌。
“他们后日便来,你们早些个过来等着,免得错过了。”
几个汉子见钱木匠应的爽气,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们刚刚那般做派,实是有些着急了,大家一个村的,乡里乡亲,关系不该搞了僵才是。
再说,万一人家真的愿意让钱木匠做这个来卖,到时候不还是得求到他头上。
于是几人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又是作揖又是感谢的,直把钱木匠哄的好好的,才舍得离开。
几日后,庄可卿同村长和李由一起,牵了大黑来取机器,谁知一到钱木匠家,却是见了院子里闲坐着好几个汉子,不像来买东西,倒像在等人的。
“钱大叔,您有客呢?”
庄可卿下了骡车,也未将大黑牵进来,只在门口问了句。
若是钱木匠太忙,她自可请了李叔一起,两人把打谷机运上车,不用人帮忙的。
哪想钱木匠只听了她的声,就急急迎来,像是等了她许久一般。
“你可算来了,进来再说!”
庄可卿不明所以,还不及回头同村长爷爷交代一声,就被请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原先坐着的几个汉子就唰的站起来,齐齐上前,捉着钱木匠的袖子问,“就是她?”
“是是是,就是这位庄姑娘。”
庄可卿被这一通对话弄了个莫名其妙,正待开口问一问钱木匠到底是怎么回事,对面一个黑面汉子就一下冲着自己弯了腰去,做了个深揖。
“您这是做什么!”
庄可卿同此时素不相识,突然受这大礼,哪里感受,忙的侧过身去,比了开来。
可面不止这一个汉子,其他人见着这人作揖,也是有样学样,一下子个个都弯了腰去,弄的庄可卿想躲都没地方躲。
“钱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木匠也是无奈,只得将前几日发生的事解释一通,末了忐忑的望着这年轻姑娘,希望对方不要太过气愤。
可如何能不气愤呢,人家好端端的将图纸教予你做,便是信任你,结果这东西是做出来没错,可又予旁人知道了,还逼上门来,实在不像话。
几个汉子也是心内忐忑。
他们这上来就是作一大揖,说是有礼,其实还是有点逼了人家的意思。
说起来心有惭愧,可让他们这么着就放弃,也是不能。
面上难看便难看些,总归这机器,他们是要定了。
几人心里正计划这对方若是不愿,自己又该如何开口,谁知那姑娘只是轻抬手臂,将他们一个个的扶起,一双杏眼端端正正的注视着他们,说:“各位大叔,我做这打谷机,初衷便是想方便各位乡亲的。”
“若是你们瞧的上这机器,自可请钱大叔做来,并不需要经过我的允许。”
一番话真挚诚恳,几人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纷纷低了头去,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