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木匠纠结了很。
他实在好奇这机器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自己一个匠人身份,只要做好买家交代的事就好了,却是没什么资格多问的。
庄可卿不知他在想什么,眼见对方吞吞吐吐,还以为这图纸是哪里画的不够清楚明晰了。
“大叔,可是这图纸有问题?”
钱木匠楞了记,之后连忙摆手。
“不不不,姑娘这图纸甚好,我做了这么久的活计,可从没见过这样详实的。”
“那您可能照着图纸做出这机器来?”
庄可卿心下一喜,“若能做,何时可以交货,我愿先付两百文定金。”
说着,便又从荷包里掏了铜钱,一枚枚的数起来了。
钱木匠见人掏了钱,自己那点子好奇和纠结也便抛到脑后。
管他什么玩意儿呢,先赚了银钱再说!
木匠这边约好了十日后来取,庄可卿拉着沈凌一起火烧屁股似的赶回家。
阿凌还得做作业呢,可不能耽误时候了。
几日后庄可卿寻了空闲,专门走了趟村长家里,交代了打谷机图纸已经交由木匠去做的事,好让老人家放心。
而另一边,钱木匠早两日便做好了打谷机,一人对着它发呆。
“爹。您忙活这几日,到底捣鼓出个啥,咋长了这么丑。”
小儿子钱丰说话没大没小惯了,他本以为这回又要讨了亲爹一个巴掌,谁想爹却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一般,只愣神瞧着那丑东西不说话。
小子一脸不可思议,冲了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娘问了句,“爹这是咋了?”
钱木匠媳妇对着儿子翻了个大白眼,意思是有本事你自己问去,别问我,我不知道!
钱丰摸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回头出去玩的时候,就将家里这事当个笑话说了。
谁想他这一说,倒引了几个小子好奇,都是要跟着他往家里去,好瞧瞧那东西能长了多丑。
“你们真要看?”
钱丰说笑一时爽,这时人家真要看,也是拉不下面子拒绝,只能让他们趁了天快黑时悄摸去了,不好给他爹瞧见。
到了挨晚,家里吃过饭,钱木匠终于不再对着那玩意发愣了,钱丰才寻了机会钻出家门,引了几个狐朋狗友的进来。
“你们小心些个,这是我爹给人做的,后几日就要来取的。”
几个小子东摸西碰的,一会轮下滚筒,一会踩下脚踏,手欠的钱丰都看不下去,等不及了要赶了他们走。
“好了没,看好了就快走吧,省的被我爹瞧见了。”
“哎,再玩会。”
“就是,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玩意到底干啥的?”
“要不咱找点东西塞了瞧瞧?”
钱丰如今是后悔死自己白日那张嘴了,作何要同人吹这牛,引了这几个的好奇心,现在想撵都撵不走,实在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在这儿束手无策的,其他几个小子可不管,尽是寻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往机器里塞,一边塞还一边踩了脚踏子,看着这滚筒到底力道如何,能卷了多少东西进去。
谁想什么都试过了,最后都还是只见了木桶‘嘎嘎’的空转,屁都没有一个。
“没意思……”
“就是,这东西做来干啥了到底?”
钱丰此时只守着仓库的门望风,哪还管这几个说些什么,心里只盼着他们赶快玩好了走人。
“哎?”
“咋了?”
“你看,咱可还没试了这个!”
原来钱木匠家的库房的角落里,还堆了小堆的毛豆杆子,是下午刚割,还没来得及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