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保贞点点头:“好!师长确实没有看错老弟。”
赵子青:“老兄今天说话老是吞吞吐吐的不着边际,叫人摸不着头脑。张师长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有什么难处?廖兄尽管说,我赵某那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愿尽力。”赵子青说的很是诚恳。
廖保贞点点头:“好吧,我就告诉你吧。”
赵子青听完“那我就代表师长、代表三十八师弟兄表示感谢了。”廖保贞道。
赵子青:“廖兄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容我想想,定能找出妥善的办法来。”
赵子青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在思谋营救张自忠脱险之策。
廖保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来回走动的赵子青,没有说话。
赵子青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终于停在廖保贞面前道:“有了,我想到了一个人,托他也许有办法。”
“谁?说来听听。”
“他是一个侨居天津的美国犹太商人,是天津公茂洋行的经理,大家都称他‘甘先生’或‘甘经理’,他和我十分熟悉,他是个很讲义气的外国人。他经常驾驶自用汽车往来于平津之间,据我知道,此人算是手眼通天,来往都是通行无阻。找他帮忙,也许有办法。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去。”赵子青对廖保贞说。
29军走后,张自忠孤处危城。此刻,误解谣诼纷起,有人说是张自忠“*宫”赶走了宋哲元,在沦陷区与日本人合作图谋华北;也有人说他与日本人早就订有“密约”,日本人不但赠其巨款,还送给他一个温柔的日本美女。
南京街头甚至出现了攻击、谩骂张自忠的标语,某家报纸则取其名讥讽他“自以为忠”……
日本人的攻击诽谤他可以毫不在意,但国人的攻击指责他怎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血性军人,但他自认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国家民族,下对得起列祖列宗,他默默地忍辱含垢,相信总有一天,时间能向天下辩明一切。
一个月后,张自忠历经艰险,终于从天津登上了英国商船“海口”号,先烟台、后济南,最后转达南京。在济南,他给手下的李致远旅长修书一封,说道:“忠奉命留平以后,未能与诸弟兄共同杀敌,致令诸弟兄独任其劳,深以为歉。而社会方面多有不谅之处。
务望诸弟兄振奋精神,激发奋勇,誓扫敌氛,还我河山。非如此不能救国,不能自救,并不能见谅于国人。事实胜于雄辩,必死而后能生。
华北战场的枪炮声渐渐平息下来了,日军继平津战场大获全胜后,又在平汉、平绥、津浦三线全面出击,取得了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胜利。
蒋光头虽然在华北布兵是虚张声势,准备在淞沪战场与日军一决高下才是真,但国民d军在华北好赖也有80个师的兵力,竟然不足1个月便被全面击溃,这出乎意料的结局惊得蒋光头目瞪口呆。
惊也罢,怒也罢,者蒋的这支临时统一到他的大旗之下的军队打到这份上,明看让人吃惊,细想却也有几分合理。
下层官兵虽大多忠勇可嘉,有拼死报国之心,血洒沙场者也成千上万,可想想军队高级将领那单调低下的指挥素质和部分人畏敌如虎的怯懦,想想战前被动挨打的防御态势,再想想上层决策者优柔寡断、战和不定以及敌我双方悬殊的装备优劣,蒋光头也不该叫冤。
但真正让蒋光头心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手下控制着千军万马的高级将领脑瓜中那深藏不露而永远羞于见人的东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军队,吞啮着难以计数的下层官兵的生命,摧毁着可能到手的一次次胜利。
这无形的东西就是军阀的顽疾,也是蒋光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借抗战名义统一到一起的华夏国民d军队的顽疾——私心大于公心,时刻图谋自保。
蒋光头是很务实的,过去十多年里,他对这种植根于军阀头脑中的东西并不那么讨厌。这东西的产生,在古老的华夏毕竟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已根深蒂固地充斥在多数掌握着军队的人的脑中,而且这也是他各个击破、战败各路军阀的致胜秘密。
但因果报应,老天对谁似乎都不偏不倚,这报应今日又转回到他的身上。
过去使他致胜的东西却使他的军队在战场上一败再败。
华北开战仅一月,一幕幕丑剧便在各地抗日呼声震天的背景下极不合谐地屡屡出现。这种现象出现之多、涉及面之广,远远超过蒋光头的预料,因而不能不让他震惊。
他也是军人,深知战争就是两大集团、两个巨人在较量,内部的分裂,四肢的失调,不但不能形成强大的力量,还会使自己先被自己打倒。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军们虽然能为自己的种种劣迹寻找一个又一个美丽的
托辞,但这一切岂能玩得过花招把戏都耍厌了的蒋光头。
参谋本部情报部、军统及前线各方将领上报的情报,他每天都要认认真真地听取、认认真真地推敲,谁真有难处,谁在跟他耍心眼,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蒋光头气量不大,但作为政治领袖他却极有自制力。仗打得激烈时,即使将领们犯了再大的过失,他更多的也是好言勉励或军令催*,很少在战场上翻脸,但这个人的一切好坏都装在了他心里。他是那种愿意秋后算账的人。
华北一日战事,有几个人、有几桩事也许便在他的脑子里挂上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