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们在此忧虑万分,是不是有些多余呀?”薛彦温笑着说道:“观陛下登基御政八年以来,虽然有些诏令和措施比较激进大胆,但总的来说,陛下还是守规矩、讲道理、尊法制的,不会率性而为,搞得我大齐政局出现剧烈波动。再者而言,世家、元老和勋贵又不是一味头铁,非要跟陛下硬顶死扛。到时候呀,双方之间说不定就会像此次总理大臣的推举一样,各取所需后,会理智的再后退一步,不至于将帝国局势搞得太过尖锐。来来来……,且饮一盏香茶,勿要这般杞人忧天!即使天真的塌下来,也有个高的先顶着,我们何须如此忧虑不已?”</p>
“薛兄所言有理。……来来,请茶,请茶!”</p>
——</p>
“陛下当真要削减皇室成员的供奉金额?”</p>
齐国宗人府左宗正、东平公齐元和举着杯子愕然地望着皇家商社大掌柜、平成伯齐邦友,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p>
“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确实是有意削减皇室供奉金额,以弥补皇室基金的亏空。”齐邦友陪着笑说道:“至于削减多少,陛下心中多半还未有成算。我呢,不过是提前给东平公先提个醒,免得你们宗人府到时应对失措。”</p>
“都是太祖的子孙,难道陛下要苛待皇室子弟?”齐元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颇为不满地说道:“我们宗人府也就能拿着爵位奉赐和皇室年金来管理整个皇室子弟,树立一番威势,若是没了钱,谁还来受我们的约束,服从宗人府的管理?再者而言,你们皇家商社年入千万,哪不能挤出一点钱来维系皇室子弟的供奉?难不成,以后让我大齐皇室子弟一个个都到街上讨饭去?”</p>
“东平公,虽然我们皇家商社年入千万,实际利润却是没有多少。更何况,这十几年来,受国内舆论影响,皇家商社已经陆续退出了许多竞争性产业,以应对民间让利于民的呼声。”齐邦友举起酒壶又为对方斟满酒,轻声说道:“而且,每年需要为皇家科学院、皇家医学院,以及共济会、养济院、残疾福利社等诸多机构提供必要的维持资金,刨除这些后,基本上所剩无几了。甚至,个别年份的时候,皇家商社还要亏空数十上百万元……”</p>
“你糊弄谁呢?”齐元和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们皇家商社参股了几乎所有的垄断贸易公司,再加上国内那么多赚钱的产业,年入千万元,那我还是往少了说的。别在我这里哭穷,皇家商社要是赚的少了,或者亏空了,一定就是你们这些负责经营管理的人都给贪了!你实话给我说,减少皇室供奉,是不是陛下想要敲打我们这些老头子?你说说,他跟政府掰手腕,干嘛要将刀子对着自家人?!”</p>
“东平公,你也知道自己是陛下的‘自家人’呀?”</p>
“你什么意思?”</p>
“东平公,既然是自家人,那就更应该支持和拥护陛下的一切决定。”齐邦友定定地看着对方。</p>
“怎么,陛下对我们支持元老院的行为表示不满?”齐元和立时听出了他的话中含义。</p>
“是呀,东平公,陛下革新元老院,也是为了帝国长治久安,更是为了维系我大齐皇室的永久统治。”齐邦友缓缓地说道:“而我们身为皇室子弟,即使对陛下有所不满,但也不应该伙同外人,联合反对陛下的决定呀?你想想,要是帝国皇权旁落,陛下手中无以维系皇室子弟合理利益的必要手段,那意味着什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倘若陛下势弱,别说皇室供奉无法维持,怕是皇族子弟要沦落至晚唐李氏的下场。”</p>
“哦,平成伯……”齐元和突然笑了,身体微微后倾,靠在软椅背上,伸手点了点对方,“我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受陛下委托,来当说客的吧?……陛下想让我们皇室在元老院革新方面,站在他那边?”</p>
“东平公,是站在我们这边。”齐邦友纠正道:“我们都是皇室宗亲,拥有同一个祖先,流着同样的血脉。”</p>
“若是我们在元老院革新变法过程中站在陛下,哦,站在我们皇室这边,那陛下是不是就要重新考虑皇室子弟供奉的削减问题了?”</p>
“陛下毕竟也是皇室成员之一,自然不愿意看到皇族血脉的日子太过清苦。”</p>
“我这里做不了主,得回去跟那帮老家伙好生谈谈,才能应允陛下的要求。”</p>
“东平公威望声著,说出的话语必然是很有份量的。我也相信,皇室宗亲也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持重之人,断不会让陛下太过失望。”</p>
“可是,陛下准备扩大元老院代表人数,还要放宽代表遴选资格,并吸纳大量民间人士入院,这是不是在稀释我们皇室以及勋贵、荣休官员的代表权利?”齐元和担心地问道。</p>
“不会!”齐邦友笃定地说道:“陛下准备借鉴英格兰议会的部分模式,将改组革新后的元老院划分为左右两院,那些吸纳的民间人士以后就会成为右院代表,能施以的权利将会大大受限,不会太过削弱原有元老院代表的权利。”</p>
“左右两院?”齐元和琢磨了一下,砸吧了几下嘴巴,“希望咱们这位陛下不要太过折腾,最后弄巧成拙,将我大齐皇室给坑了进去。”</p>
“哪能呀!陛下虽然年轻,但胸有沟壑、腹有乾坤,定然能将我大齐推向一个更高的顶峰。”</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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