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儿看着皇后,脸色愈发的阴沉,虽然她告诉自个,不要去在意,往事已矣,无论她如何难过,一起都不能回到从前了,可她如何能不在意?一想起额娘当初给她留下的遗言,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本宫累了,你跪安吧!”皇后只觉得自个有些头晕目眩的,下意识捂着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内殿走去,魏凝儿却猛的站起身一把拽住了她。
“你想做什么?”皇后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在她的印象中,魏凝儿从不是冲动之人,难道她真的要杀自个给富察月汐报仇?
“臣妾再问娘娘一次,您真的不记得那尔图了?”魏凝儿沉声道。
“你……。”皇后见她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个人,心中吃惊不已,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记忆深处有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那时候自个还很小,那个人,对自个很好,很溺爱她,过了这么多年,她几乎记不得他名字了,却清晰的记得他的脸,那个人是她的……。
“三叔!”皇后脱口而出,随即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你为何一次次提起本宫的三叔?”
“臣妾想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微微泛红道。
“本宫为何要告诉你,这是本宫的家事,皇贵妃,虽然本宫如今没有任何的权利,和你天差地别,但本宫现在要歇着了,你跪安吧!”皇后冷笑道,她如何看不出魏凝儿很在意她的三叔那尔图,可那又如何,如今的她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和她说一个早已死了多年的人,更何况魏凝儿还是她一直最为讨厌的人。
“臣妾知道他死了,皇后娘娘的阿玛当年为何一跃成为镶黄旗的佐领?娘娘可知晓?”魏凝儿却将皇后的逐客令视为无物,沉声问道。
“怎么?又想拿当年的事儿来污蔑本宫的家人,你想让本宫的族人们获罪才肯善罢甘休吗?可惜啊,本宫的额娘尚在,只要她在,皇额娘便不会坐视不管,你死了这条心吧!”皇后心中其实无限悲凉,如今的她不能再给娘家人任何的庇佑了,甚至连她自个能苟延残喘也是因为太后垂帘。
“污蔑,真的是污蔑吗?”魏凝儿眼中渐渐闪动着泪光:“既然娘娘贵人多忘事,臣妾便替您记起来,雍正四年六月,先帝下旨在镇沅土府改土归流,因朝廷颁布了一系列新的律例,原来的土司们多有不满,雍正五年正月,叛贼围攻知府衙门,杀死了知府,并放火焚烧了衙署,随后据险顽抗,希图招安,先帝下旨云贵总督鄂尔泰发兵进讨,这事娘娘不会不知吧!”
皇后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这些事儿是朝廷的事儿,先帝爷的事儿,你说与本宫有何用,你到底想作甚?”
“娘娘的阿玛当时便与镶黄旗一众将士跟随鄂尔泰大人剿灭叛贼,因战功赫赫而被提拔为佐领的吧!”魏凝儿冷笑道。
“是又如何!”皇后眼中闪动着一丝怒气,当年的事儿她也不是太清楚,那时候她只有八岁,她只记得自个的阿玛风光归来,然后,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娘娘的三叔那尔图便是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吧!”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痛楚。
“皇贵妃仿佛对本宫的家事很感兴趣,这般追根究底,意欲何为?不过,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了,本宫不想再提!”皇后不知魏凝儿到底是何意,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加之她这会的确有些头晕目眩的,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
“不想提?臣妾之所以有今日,其实是拜娘娘您和您的家族所赐,臣妾应该感谢娘娘还是应该恨娘娘!”魏凝儿苦笑起来。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心中一凛。
“娘娘是乌拉那拉氏的小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我却是包衣家奴的小妾所生的孩子,又被人当做孽种赶了出去,与额娘过着凄苦无比的日子,那时候,我曾数次问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捉弄我,我真的不是魏家的孩子吗?”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泪流满面:“直到后来进了宫,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额娘与李荣保私生的女儿,我是富察家的孩子,我是孝贤皇后的妹妹,我一直也这样认为的,可……果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