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儿见冰若如此,便知出大事了,一把抓住冰若的手,颤声道:“药中有毒?”
冰若猛的摇头,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娘娘,您要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孩子!”
魏凝儿闻言,震惊不已,一时怔住了,半响才道:“你别急,起来慢慢说!”
“娘娘,当初奴婢跳下山崖后,被人救起,捡回了一条命,机缘巧合之下,奴婢遇到了命中的孽缘,那个人,曾是奴婢所爱之人,因奴婢入宫,不得不与他断了往来。”冰若说到此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娘娘,奴婢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中了科举,在京中为官,虽只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却已不是奴婢能高攀的人了,可……奴婢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了他,奴婢与他多年不见,一切皆会改变,人心更是难测,即便当初青梅竹马长大的人,也会变得可憎,只可惜奴婢未看清他,还想着能和他长相厮守。”
“冰若!”魏凝儿见她如此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娘娘,奴婢真的好傻,直到孩子出生,直到他的妻子闹到跟前,奴婢才知道自个多蠢!”冰若说到此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手,脸上满是悔恨:“娘娘,奴婢想不到他一个包衣出生的小官,却娶了出身高贵的八旗贵族之女,从他知道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起,他便算计奴婢,奴婢生下了女儿后,他和他的嫡妻便用孩子威胁奴婢,让奴婢回宫,奴婢抵死不从,受尽折磨,直到奴婢走投无路时,得知娘娘您平安回宫,奴婢才重新回到了您身边!”
“他们想让你作甚?”魏凝儿听到此已是火冒三丈。
“他不过是翰林院的编修,俸禄极少,偏偏他的嫡妻又出身大家,极其奢侈,自打奴婢回宫后,娘娘和众位主子们赏赐的东西,奴婢都让人带出宫给了他们,为的便是让贪得无厌的他们对孩子好一些,可前几日,奴婢却被皇后娘娘的人给盯上了。”冰若说到此,眼中满是懊恼和痛苦。
“孩子在皇后手上?”魏凝儿沉声道。
“暮云不过搬出皇后吓了他们几句,他们怕引火烧身,便将孩子给了暮云!”冰若也很无奈,她本是宫女,不能私自婚配,更何况此时她还在宫中当差,若是被人发现她和别人生下了孩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那二人害怕,将孩子给了暮云,也是为了自保,可冰若心中却升起了无尽的怨恨,这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这般的狠心?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怎就变的这般的可怕?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宫?”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她实在不忍心去训斥冰若。
“娘娘,奴婢不能连累娘娘您,可皇后她想害您,她让奴婢在您平日里喝的补品里下药,想让娘娘您一尸两命,奴婢……没有下手,昨夜她派人给了奴婢一件小衣,那是奴婢给孩子做的,那小衣上满是血,皇后说,若奴婢今日再不给娘娘您下药,便不让孩子活到明日!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自个的孩子去死,也不能让娘娘您有个好歹。”冰若真的很痛苦,眼前的人是她的主子,曾经的她,为了自个的主子,不惜纵身跳下悬崖,给主子博得一线生机,每每想起主子对她的好,她便下不了手。
这些年,宫里的残酷更让冰若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她为了救孩子对主子下手,皇后也不会饶了她和孩子,定会斩草除根。
事到如今,她只能向魏凝儿说清楚一切,兴许还能为她和孩子博得一线生机。
“把皇后给你的药拿出来?”魏凝儿沉声道。
“是!”冰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将瓷瓶握在手里,半响才道:“这药吃了会如何?”
“大出血!”冰若深吸一口气道。
“好!”魏凝儿走到梳妆镜前,从木盒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来,举起匕首便想往自个手腕上划去,却被冰若给挡住了。
看着冰若鲜血直淌的手,魏凝儿手里的匕首瞬间落到了地上。
“娘娘,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奴婢怎能让您流血,更何况您才生了小阿哥,身子本就虚弱!”冰若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感激。
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闪动着泪光:“冰若,你真傻,在我心里,你不是奴婢,从来就不是。”
“主子,奴婢可不想白白流血!”冰若强忍着心中的感动,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主仆两人立即去准备。
约莫一刻钟之后,醉心苑便传出了魏凝儿产后大出血的消息。
等待已久的皇后到醉心苑时,便见奴才们端出一盆盆染着血的水,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看着守在外头的太后,皇后故作悲伤道:“皇额娘,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令贵妃她生下十五阿哥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这会子竟然会大出血,哀家也不知为何,太医怎么还未到?”太后很是焦急的说道。
“娘娘,奴婢已派人请太医了!”绿沫在一旁恭声道。
皇帝下朝后,一心想着醉心苑的魏凝儿和刚出生的小阿哥,急匆匆敢来醉心苑时,得到的却是魏凝儿产后大出血,保不住性命的消息,一时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