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沫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应道。
“你去告诉她,皇上如今余怒未消,哀家让她禁足翊坤宫,也是为了护着她,让她安心等着吧。”太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娘娘!”绿沫应声而退。
五月二十一日,行了孝贤皇后册谥礼后,沉溺在悲伤之中的皇帝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当日夜里便去了嘉妃宫中,看望有孕在身的她,这是他东巡回宫后头一次去看后宫嫔妃。
陪着嘉妃用了晚膳,又与她说了一会话,皇帝才回了养心殿。
第二日一早,嘉妃便让人去请了魏凝儿与纯贵妃到了她的永寿宫中。
皇后逝去两个多月了,魏凝儿也渐渐压制住了心中的悲伤,脸色也恢复了平日里的红润。
“不知姐姐唤妹妹来,所为何事?”给嘉妃、纯贵妃请了安后,魏凝儿才柔声问道。
嘉妃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去了……后宫一时无主,按宫中惯例,即便皇上不再立后,也是要选一位高位的嫔妃执掌凤印,管理后宫!”
纯贵妃也是一脸凝重道:“本宫的三阿哥前些日子触怒了皇上,他与大阿哥往后也没有机会继承皇位了,皇上对本宫更是憎恨,那凤印也轮不到本宫来管,如今嘉妃妹妹有孕在身,无暇顾及,本宫听闻太后娘娘已在寻思此事,也不知她会选谁?”
魏凝儿沉吟片刻道:“娴贵妃被禁足,皇上虽然没有下旨处置她,却因那日之事对她很是怨恨,她……是没有机会了,如今最合适的便是嘉妃姐姐,可……姐姐有孕在身,也不知皇上最后会如何决断!”
“愉妃呢?”嘉妃脑中突然浮现出愉妃的身影来。
“倒是有可能,虽然她不是很受宠,可皇上也没有完全忽视她,虽说她曾经因顶撞了皇后娘娘,被皇上斥责了,就连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可……和本宫与娴贵妃的错比起来……那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皇上不会一直记在心上。”纯贵妃思索片刻后说道。
“愉妃是不错,至少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更何况我们与她也从未有过不快,既然如今只有她能暂理后宫,两位姐姐何不与妹妹一道推波助澜一番,让愉妃先承了情,往后也好有个退路,等嘉妃姐姐生下孩子后,再作打算!”魏凝儿提议道。
宫中众人,如今她尚能信任的便是嘉妃与陆云惜了,纯贵妃因为失了势,加之与她们一般敌视娴贵妃,才走到了一块,但魏凝儿从来不敢相信她。
至于愉妃,因永琪始终在娴贵妃手上,愉妃受制于人,有时难免会身不由己,魏凝儿也是防备着她的。
嘉妃眼前一亮,笑道:“好,这皇宫如今热的不成,昨夜皇上说,明日便去圆明园,咱们就寻个机会助愉妃一把!”
五月二十三日,众人一道去了圆明园,当日傍晚,皇帝下旨让后宫众人陪太后用膳,皇帝自然也陪在一旁。
太后见皇帝似乎从皇后逝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甚是高兴,一时又想起了尚留在宫中禁足,不曾来圆明园的娴贵妃,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皇上,哀家昨日来圆明园之前去翊坤宫见了娴贵妃,她自责不已,日日在佛主面前忏悔,皇上,当日之事也不是她的错儿,怪就怪她错信了旁人,更何况,她心系皇上,担忧皇上,才一心想为皇上排忧解难,错不在她,如今哀家也罚了她,皇帝便宽恕了她吧!”
皇帝闻言,脸色猛的一变,当日若不是太后先下旨处罚了娴贵妃,加之皇后仙逝,皇帝无暇顾及,否则娴贵妃所受到的便不是那么简单的惩处了。
皇帝心中是恨她的,若不是她自作主张,那些女子怎么会乘虚而入,皇后自然不会生气,也不会掉入水中,当夜便薨了。
皇后的病,皇帝心中有数,那几日愈发的严重,他也曾私下逼问了李太医,得知皇后难以撑过去,可……皇帝心中总是抱着希望的,若不是娴贵妃多事,皇后也不会那样去了。
“皇额娘不必多说了,朕自有定夺!”皇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太后微微一怔,也不再劝了。
一旁的嘉妃见时机成熟了,笑道:“皇上,臣妾听四阿哥说,五阿哥好几日不曾去上书房了,一问才知道那孩子病了,可怜那孩子,也没有人照顾。”
皇帝闻言,脸色更是难看,随即便见愉妃低下头,浑身轻轻颤抖着,皇帝清晰的看见了一滴滴泪水落到了她的衣襟上。
“从即日起,永琪还是由愉妃抚养吧,到底是亲额娘,也只有你最心疼永琪!”皇帝开口道。
愉妃闻言浑身一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皇帝,眼中溢满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似地,愣了愣才跪了下去,泣声道:“谢皇上,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