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不紧不慢的看着皇后,笑道:“哦,那是作何用?”
毕竟太后这些年来从未为难过皇后,此时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嘉妃等人惊诧不已,也噤若寒蝉,个个不敢言语。
“启禀皇额娘,臣妾的原意是要让奴才们将那贡菊装入荷包之中,置放与皇额娘的凤床之上,菊花之香气可安神明目!”皇后笑道,双腿也开始发颤了,而她身后的魏凝儿浑身都冒出了大汗。
但魏凝儿此时更为皇后着急。
“嗯,皇后的心思倒是巧。”太后微微颔首,却有些吃惊道:“怎么还拘着礼,行宫之中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初夏,还不快扶你主子起身!”
“是!”初夏这才松了口气,将皇后扶起。
“令嫔也起身吧,瞧瞧哀家这眼神,愣是没有瞧见你站在皇后身后!”太后那冷漠无情的声音在魏凝儿听来,如同仙乐一般。
只是此时的她,双腿毫无知觉了,在冰若与青颜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走到了一旁,坐到了嘉妃身边。
嘉妃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却碍于太后面前,不敢开口。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将目光落到了皇后身上,笑道:“皇后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皇后闻言,正欲回话,且料太后又道:“倒是娴贵妃,身子愈发的差了,让哀家担心不已。”
“娴贵妃妹妹今日气色确实不大好,可是风寒未愈?”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娴贵妃略显苍白的脸上,即使满是胭脂水粉,也难掩她的憔悴。
“烦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风寒早已痊愈。”娴贵妃的笑容略微有些勉强。
“那便是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妹妹可让太医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定然会有所缓解才是!”皇后笑道。
“是!”娴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应道。
太后却沉下脸来,看着皇后微微蹙眉,冷声道:“只要皇后你不从中作梗,娴贵妃又如何会睡得不安稳,哪里需要请太医,喝汤药。”
“皇额娘此话何意?臣妾并未曾对娴贵妃做何不轨之事!”皇后大惊,看着太后,脸色微微发白。
“是吗?”太后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昨日哀家见娴贵妃大病初愈,神色间有些忧愁之色,便让皇帝去陪陪她,岂料你竟然让令嫔去侍寝,硬生生的将皇帝拦在了寝宫之中,害的娴贵妃一夜未眠,你这做皇后的便如此容不下旁人受宠吗?难不成你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帝,也要让你身边之人去霸着皇帝,枉哀家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后,你却让哀家如此失望。”
魏凝儿一听,瞬间明白方才太后为何要为难她与皇后了,原来昨日皇帝竟然是要去娴贵妃那儿,想着娴贵妃与自个的恩怨,魏凝儿心下一惊,看着皇后,手心顿时冒出了细汗。
“皇额娘误会臣妾了,臣妾昨日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上,皇上临走时说,他政务繁忙夜里要歇在烟波致爽殿,臣妾后来一想,皇上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着才好,正巧令嫔前来给臣妾请安,臣妾便吩咐她去了,臣妾并不知晓皇额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那儿,还请皇额娘明察!”皇后站起身,颤声道。
太后却不信,冷笑道:“你身为皇后,难不成对这行宫之中的风吹草动还能不知吗?哀家瞧着你是看娴贵妃向来不争宠便不将她放在眼里。”
皇后闻言,浑身一颤,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皇额娘,臣妾自打入王府嫁给皇上起,便日日告诫自个,不得对皇上身边的人生出半分的嫉妒来,这些年来,臣妾打理王府、后宫也不曾让皇额娘与皇上失望,皇额娘今日却说臣妾记恨娴贵妃,真叫臣妾有些心寒,臣妾自知,皇额娘向来偏爱娴贵妃,对臣妾不甚喜爱,可即便如此,臣妾对皇额娘您向来是恭敬有加,对娴贵妃妹妹也是爱护的。”
太后闻言,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地窜了起来,厉声道:“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哀家偏爱娴贵妃而故意针对你了?你身为皇后,竟然说出这般不知进退的话,便是嫉妒娴贵妃,哀家自问对你们向来一视同仁,你却如此说,更让哀家心寒。”
“皇额娘,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急声道。
“够了,哀家瞧着这些年你仗着自个出身名门,仗着自个受皇上的宠爱愈发不把哀家放在眼中,竟然敢出言不逊,真是气死哀家了,还有令嫔,明知昨日皇帝要去娴贵妃的寝宫,竟然穿成那般去狐媚惑主,便是要让后宫不得安宁,你们都给哀家去外头跪着!今日哀家便要立立规矩!”太后一怒之下,做出了重罚。
“太后娘娘!”魏凝儿顿时急了,她受罚不打紧,可皇后娘娘哪里能去外头跪着,若是娘娘腹中的龙胎有个好歹,那才会出大事。
“臣妾领旨,谢皇额娘教导!”皇后却微微福身,便在初夏的搀扶下出去了。
魏凝儿心中顿时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却也强行压住,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