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已下了必死之心,唯一的遗憾便是,临死之前不能再与傅恒和额娘他们见上一面。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曾几何时,她也曾遇到过死亡的威胁,那时候她也想着不能罪及家人,此时看着有些绝望的魏凝儿,太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心酸与血泪她比谁都经历的多,也看的更透彻。
“好,哀家答应你,不会罪及你的家人!”太后微微颔首。
“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魏凝儿大喜,向太后重重的磕了头后,才将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托盘里。
最后,她伸出手端起了酒杯。
既是赐死的,这酒中必定有鸩毒,鸩毒毒性大,服用后片刻便会毒发生亡。
只要喝下这杯酒,一切的烦恼与痛苦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傅恒,原谅我不能再等你,也不能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原谅我的怯懦,独自离去留下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却终归是梦一场。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魏凝儿脑中闪过,她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手里的酒杯慢慢靠在了唇边,朱唇微启。
吴书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魂都吓得没了,若是魏凝儿死了,皇帝定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如何向胡世杰交代。
想到此,吴书来抱着必死的心便要冲上去。
“不要喝!”悄悄躲在不远处的若研却比吴书来快了一步,她猛的冲了过来将魏凝儿手里的酒杯打掉了。
听闻太后娘娘是让太监带着毒酒与匕首等物去养心殿,皇后不顾自个的伤势便让人抬着软轿送她来。
而若研是则是太过担心便先跑了过来,却见到了这一幕,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若研!”魏凝儿呆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若研,随即推开了她:“你快让开,快走!”
“不,我不走,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傅恒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若研在心中吼道。
“大胆贱婢!”贵妃喝道。
太后微微蹙眉,有些不满贵妃那刻薄的摸样,随即对马仁毅道:“把这宫女拉开!”
“是!”马仁毅立即让人去拉若研,但若研却死死的抱着魏凝儿不放手,即便那些太监们渐渐失去耐心对她拳脚相加,她也不放。
“姐姐……”舒嫔眼见若研被打,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可泪水却汹涌而出,当她见若研嘴角溢出血时,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挡在了若研身前。
“太后娘娘,求您饶了我姐姐,我这就将她拉走!”舒嫔一边求饶,一边去拉若研。
“走开,用不着你假好心!”若研却推开了她。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秋嬷嬷,带人上去将她们全部拉开!”太后勃然大怒。
“是,娘娘!”秋嬷嬷立即带着宫女们上去了,一会功夫便将若研给拉开了。
“凝儿,你别喝,你不能死,你……”若研高声喊着却被秋嬷嬷给一掌打晕了。
“马仁毅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她再倒一杯酒!”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贵妃对马仁毅道。
马仁毅却回过头望着太后,待太后颔首示意,他便又倒了一杯酒。
此刻魏凝儿接过这杯酒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淡然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了千般的不愿。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皇后却到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行礼。
“你受了伤不歇着,来此作甚?”太后瞧着皇后,微微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满。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请皇额娘恕臣妾有伤在身不能全礼!”皇后本欲行礼,但伤到腰的她只能僵直着。
“罢了,皇后,哀家知道你的来意,不过是个宫女而已,你又何苦如此护着她,若只是夜宿养心殿,哀家也就作罢了,毕竟昨夜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情况甚是特殊,但今日你是未曾瞧见,她竟拿着烛台欲行刺皇上,哀家岂能饶了她!”太后索性和皇后把话给挑明了。
“凝儿!”皇后听闻后,心中猛地一颤,随即看着魏凝儿。
“娘娘,奴婢……奴婢并未行刺皇上!”魏凝儿轻轻摇头,她当时并不知他是皇帝,又何来行刺之说。
“皇额娘,臣妾相信凝儿她绝不敢那样大胆,兴许是误会了,若她真的行刺皇上,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在养心殿等着您来问罪,还是等皇上下朝了再处置,可好?”皇后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