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便到了年底,除夕之夜,皇上在宫中宴请了皇室宗亲们,很是热闹,一直到了深夜,魏凝儿与若研才陪着公主回到了她的寝殿,按照惯例,今儿个夜里是要守岁的。
公主吵吵闹闹也就倦了,回到寝殿之中便昏昏欲睡,守岁守了一半便睡着了,皇后便由着她去,吩咐魏凝儿她们好生看着。
大过年的,京城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才停了下来。
慈宁宫中,娴妃正侍奉太后念佛经,很是尽心。
“娴妃啊,也别总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今儿个是上元节,哀家怕冷才不愿出慈宁宫,你却该去凑凑热闹,瞧瞧花灯才是!”太后拉着娴妃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向来不喜欢吵闹,再则臣妾笨拙,做不出好看的花灯,与其让众姐妹嘲笑,好不如陪陪菩萨呢!”娴妃笑着递了手炉给太后暖手。
“你的心思哀家明白,这些年来哀家也看在眼中,娴妃啊,既然你已身在这后宫,总想着独善其身到头来便会一无所有,别的不说,你总该有自己的孩子才成!”太后是打从心里疼爱娴妃的。
后宫众人,太后心中在意的便是皇后与娴妃,只有她们才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至于贵妃,那也是侍妾扶上去的侧福晋,太后向来不喜欢贵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太后娘娘,臣妾福薄,不敢妄想,臣妾伺候皇上已有十年了,却始终未有动静,只怕与贵妃姐姐一般,不能生儿育女了!”娴妃有些黯然的说道。
“胡说……贵妃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与她不同,你的身子很好,哀家问过御医了,只是你向来不懂邀宠,皇帝几个月才到你宫中一次,如何能有孩子?”太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太后娘娘,臣妾……”
“不必多说了,你不急,哀家也急了,皇上正值壮年,往后的事儿可说不清,哀家还想多抱几个孙子呢。”太后笑道。
“是,臣妾知道了!”娴妃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你啊,知道了又能如何,只怕见了皇帝又躲得远远的,这次哀家便给你做主,今儿个是十五,皇帝要去皇后宫中歇息,明儿个吧,哀家亲自让皇帝去你宫中陪你!”太后已然有了主意。
“这,太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娴妃有些急了。
“有何不可?这事便说定了,明儿个你就安心等着皇帝便可,其余的事儿,哀家自有主张。”
“臣妾……”娴妃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作罢。
要一辈子默默的终老后宫,她不……她不甘心。
可此时去邀宠,却不是一个好时机,即便太后帮她,却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必须靠自个才行。
现如今,她不能去争不能去夺,她要等下去,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宫里的女人,谁受得了寂寞,谁熬得过凄苦,谁才能笑到最后,她乌拉那拉氏敏若,定要做那笑到最后之人。
可太后既然开口了,皇帝便会到她的宫中来,明日……定要想法子送走皇帝才成,娴妃暗自下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皇帝去太后宫中请安之时,太后便提及了娴妃。
“皇上,娴妃近日一心一意伺候哀家,未曾在皇上面前露面,皇上倒是将她给忘记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有不满之意。
“皇额娘您说的是,朕今日便去瞧瞧她!”娴妃在皇帝心中向来与世无争,因此时常记不起她来,但每每想到娴妃,皇帝心中都很是舒适,娴妃那股子淡然能让人静下心来。
……
“今儿个皇上翻了谁的牌子?”承乾宫中,贵妃正问着身边的大太监冯清州。
“启禀娘娘,是娴妃娘娘!”冯清州恭声道。
“她……怪了,皇上怎会想起她来!”贵妃微微皱眉。
“奴才听说,是太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冯清州将打听来的都禀明了贵妃。
“太后娘娘……”贵妃闻言眼中一亮,随即对冯清州道:“本宫有要事命你去做!”
“是,娘娘!”冯清州立即应道。
傍晚,皇帝便去了娴妃的翊坤宫中,娴妃虽不想侍驾,却不敢将皇帝拒之门外。
今日她也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下了许多皇帝爱吃的菜。
“皇上,您尝尝这道菜,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备下的!”娴妃笑道。
“嗯……爱妃手艺越来越好了!”皇帝满脸笑意。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大太监海盛的声音。
“启禀皇上、娘娘,太后娘娘派人赐酒!”
“呈上来!”皇帝朗声道。
“是……”海盛立即将酒送了进来。
寝殿外,太监小德子却低声嘀咕道:“方才那两个送酒的太监,怎么看着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