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飞鸾沉吟不语。
她论心智早已经是奔三的人,更不是听见这样的情况就会突发奇想琢磨什么三权分立就此将君主集权统治埋入历史。生产水平和民风素质都还没有到那一阶段,不是只有个idea就能改换时代的。
半晌,飞鸾突然看向齐子萱道:“我明明不是最好的选择,在艾家,云氏比我有根基,翰玥虽小,却最正统,而若是其他旁系支脉都来分一杯羹,于你齐家不是更容易周旋其间捞得好处?”
齐子萱心道来了——这几日母亲早就提醒过她,主子初初开始管事,身边必定缺人,你踏实肯干又有些手段,主子自然知道你是可用的,到时候若肯试探你,那便是要将你当做心腹培养了——这些事情因为早有人提示,故而此刻她也不怎么紧张,退开一步跪下道:“主子这样说,真叫奴婢一家无地自容了。我们是艾家的奴才,什么时候,艾府上好了,奴婢一家才能好,母亲自小的教训,奴婢片刻也不敢忘。”
飞鸾听她话说得顺溜,知道这是早就备好的说辞,不过既然能有这心,就算不是死心塌地,也是能用的了,说到底背主的下人下场最惨,更无人敢用,艾忠精明一生,该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
“行了,别张口闭口奴婢奴婢的,好像我怎么苛待你一样。”飞鸾也不叫起,只是随口吩咐。
齐子萱垂首道:“奴婢不敢,奴婢的弟弟在主子院里,生活优渥,是主子对奴婢一家的大恩德,奴婢们自然记得的,苛待一说实在可笑。”
飞鸾嗯了一声,突然觉得这齐子萱有趣,说能力也是有的,前头一段话答的滴水不漏,想来是有艾忠那老油条的指点,只是突然说起天禄,却不像是艾忠的手笔了,毕竟,她才关了天禄几天,这几日又忙,便是消气也没有这么快,这时候提起来,说的时机不对,只怕徒然惹她生气,连前面的作为都白费了。
“你们倒也姐弟情深。”飞鸾道。
齐子萱冷汗涔涔,也觉得自己随口一说恐怕是大错特错,如今便不敢接口。听飞鸾道:“也罢,既然如此,你便也同天禄一样,在我这以姓名自称吧。”
“谢主子。”齐子萱再叩首。
飞鸾道:“这几天你也够辛苦,身上伤怎样了,我是有心放你休息,不过这几日抽不开空,你若受不住,便叫厨房送点好的吃食补药罢。”
齐子萱道:“子萱不碍的,多些主子关心。”
“至于你弟弟,”飞鸾道,“趁我不在就在宜兰馆大动干戈甚至还动私刑,实在可恶了些,我不过冷他几天,你也回去回了你母亲,不要往心里去。”
齐子萱脑门上又渗出汗来,忙应了是道:“天禄是主子的人,自然由不得母家说话,子萱省得,而且主子肯罚他教他,那是他的福分,以后嫡主子入门,如今不知收敛的脾性如何使得。”
飞鸾点头道:“你即去传我的话,召集艾家三十七县执事,于下月初来桐城述职。”如今这一池水已然够乱,可是若想梳理,恐怕还要再乱上一些才行,仔细回想以往现代时的经验和理论,恐怕,要有一些人来分一分商人的好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