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少说这个!”尤茂瞪了他一眼,孟固不再言语,低着头吃肉。
司马彦有些尴尬:“孟将军所言正是我所想的,今年天气极寒,漠北又要起白灾了。开春之后就要着手防备匈奴疯狂入侵了。”
赵遵道:“一定会来吗”
司马彦点点头:“匈奴人不种粮食只食牛羊,白灾过后牛羊少说死一半,没有吃的他们能不抢吗到时候不光匈奴主力,草原上各部落,其他游牧民族都会四面劫掠,甚至内斗。像玄菟郡这样新建立的边郡,最危险。此外,扶余鲜卑这些相对弱小的东胡人也会是他们劫掠的对象。”
赵遵略带忧虑地说:“我现在是四郡都督,四郡的防务马虎不得,不能等到开春,回去就着手加固城防。哎呀,扶余咱们只驻扎了一千人,少点吧!”
尤茂取笑他道:“都督大人真是重情重义啊,还惦记着人家呢!您就放心把,咱们的城市都立于平原要冲之上,一千年都不挪地方,扶余就不同了,全境隐没在山林之中,没几个有人的城市,匈奴人来了躲进山里也没什么可抢的。”
赵遵大囧,司马彦为了让赵遵远离扶余王后,添油加醋道:“此女不洁,听说与好几个俊男厮混在了一起,还怀了孩子,秽乱宫闱早晚得出大乱子,咱们还是离她远点,远点!”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忙跑出来查看,积雪压断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激起了无数雪末。
司马彦叹道:“时令异常,雪情之大恐怕只有十四年前的那一场严寒可以匹敌,记得那一年我刚到辽东郡来,七月末大雪开始下,草原上的牛羊冻死了七八成,也是在次年的春天皇帝发动了对匈的首次主动出击!”
赵遵神色黯淡了下来:“我记得那年的第一场雪,我和父亲正在雁门关外游猎,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司马彦没想到勾起了赵遵的伤心往事,忙劝道:“那一次北伐匈奴确实损失惨重,原因有很多,主要是因为准备不足盲目出击,错误估计了匈奴人大灾之后的战力。我见过不少参与过此战的老兵,他们说当时大周军还是以战车和步兵为主,远远跟不上匈奴人的脚步,战损主要来自撤军的时候,让人家追着屁股打。左将军退军途中与大单于主力遭遇,虽然全军尽墨,但也令匈奴主力受到重创,死伤近五万。别小看这五万人,它打破了匈奴内部诸王之间维持多年的势力格局,单于庭损失最大,削弱了对东南方左贤王的控制能力,此外损失较大的浑邪王也在数年后被常威将军赶出了河西走廊。这些功绩因为怯战派的刻意掩盖不为令世人皆知,但当兵的心里清楚得很,因此称呼左将军为‘军神’。”
纪許、孟固等人脸上露出了仰慕的神情,赵遵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回到襄平后赵遵通过石记将几封重要的信分别送了出去。
最后一封回信在一个月后来到了。吕大将军在洛阳出现了,不止一次在内廷参与廷议;黑龙军结束了休整,向河朔迁移;调北护军副将余雷领军五千进驻甘泉宫以北,建立大营。
看到这三分情报,赵遵将骁骑军的众将召集了起来,他们都是情报大师,周宾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皇帝要对匈奴开战了!”
纪許道:“大将军将会主持漠北决战,不出意外的话黑龙军将是主力,可……可为什么把北护军调去守甘泉宫呢”
周宾道:“未料胜先料败,北击匈奴取得大胜最好,可若是败了,匈奴人趁机反攻首选目标就是富裕的关中长安,布置最善防御的北护军驻守甘泉宫以防万一是个不错的选择。”
孟固道:“那可惜了,头儿不能亲自率领北护军去漠北和匈奴人决一死战了。”
尤茂道:“这一次若能取得大胜,皇帝龙颜大悦估计要封赏出一大批公侯,咱们是没机会了!”
“我要回洛阳,辽东郡暂时交给周兄你了。”
周宾大惊:“边郡主官怎能擅离职守,无旨回京有违规制……”
赵遵一摆手:“我明早出发,你们安心留在这里保境安民。”
“头儿,你三思啊!”“都督……”几个人站起来要劝,赵遵已经转身离去了。
“他这么莽撞的回去要闯下大祸啊!”纪許道。
周宾说:“没想到他对自己父亲的死执念如此之深,不过非常之人命数也是非常,唉,听天由命吧!”
“陛下!出击匈奴的主力已经集结完毕,中路军以禁卫军、关陇青兖军团为主力共二十万,由臣率领进抵河套与大单于主力决战。左路军常威将军所部约十万出河西牵制右贤王、浑邪王等。右路军以黑龙军两万人为首,率领长城沿线的驻屯军共计八万出上谷郡牵制左贤王,使其不能驰援中路的决战。”吕翔向刘衡介绍出兵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