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取来一壶好酒,二人坐在院中邀月而饮:“对了老幺,你怎么会被困在花御坊那地方都是漂亮女人,你不会又惹上什么风流债了吧!”
赵遵干咳两声:“咳咳,我是跟踪黄裳真人误入花御坊,没想到遇上了龙虎会的杀手,受了重伤被他们围困在坊内出不来,只能劳烦四哥帮忙了!”
张义没去过关中自然没听过龙虎会,但当他听到黄裳真人的名号的时候,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老幺,你为什么跟踪黄裳真人”
赵遵道:“说来话长啊,总之有点过节。”
张义道:“你刚刚说马涛马铭兄弟是益州自立的双保险,实际上符水道黄裳真人才是益州的真正屏障,马涛要是益州王的话,黄裳真人便是益州的神。黄裳真人的师父在益州传道一个甲子深得人心,比马氏自立还要早十几年,如今益州百姓对黄裳真人奉若神明,连州牧大人对外也称黄裳真人为天师,老道的法旨可以笼络益州人心,益州百姓人人是符水道的信徒,信仰是根深蒂固的无法更改。老幺,在益州得罪谁也不跟得罪他啊!要不,我派卫队护送你出川!”
赵遵道:“不至于,我亮明身份他还敢杀我不成就算他敢,马涛也不能让我死在益州吧!”
张义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亮出身份,说实话这时候你出现在益州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赵遵道:“我来益州确实有目的,但和四哥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刚从邛都过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哦”
“吐蕃和羌人试图挑拨苗部与我大周开战。”
张义大惊:“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这才着急忙慌的跑来成都,提醒马涛注意的同时也把这个消息传递到军前,然而一进城我就发现这里气氛紧张的过分,军方、符水道、甚至黑帮势力都蠢蠢欲动。”
张义无奈道:“朝廷数万大军屯兵陇西,速速与羌人决战也就罢了,可偏偏出了变故逡巡不前,朝廷向益州要粮要钱,态度非常强硬。封不遗是皇帝的爱将,冯异的黑龙军又是朝廷的劲旅,几万大军如同一把利剑悬在益州头上,任谁都会担心朝廷行‘假途灭虢’之举,因此州牧表面上对朝廷的要求无条件的接受配合,暗地里抽调精兵北上预防朝廷大军突然来袭,如今的成都城异常空虚,你看到的紧张气氛是故意营造出来的,实际上驻军十不存一,现在我们恨不得一个兵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站在街上,告诉朝廷的密探和不知情的百姓,我们成都的兵马还都在。”
赵遵道:“皇帝并无此意,封将军得到的命令是一举荡平西羌,对益州最多是敲打敲打,叫马涛听话。皇帝的心病在北而不在南,解决匈奴问题之前不会分心益州的。”
张义道:“你说的有理,哥哥也信你,但这话就算皇帝当着州牧的面亲口承诺,州牧也不能不防啊!这时候为了不引起益州官员的猜忌,你还是不要露面的好,省得弄巧成拙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这是自然,只是苗疆之事一定要让马涛早做准备!”
张义道:“越嶲郡至今没有告急文书送来,不是老幺你的情报不准,而是苗部凶相未露!我和苗人打交道有五年了,这期间爆发了无数次大小苗乱,吐蕃和羌人挑拨苗部叛乱无非是给咱们添点恶心,牵制一下蜀地的军队不能驰援陇西,实则没什么大用。川南之地地广人稀,只有几个战略要地,苗人不善攻城只要能守上一段时间,援军一道苗人退却危机便解了。只是而今成都空虚,这个时候乱起来将无暇南顾,损失会不小。”
赵遵道:“陇西战事由于吐蕃吐谷浑的介入已成死局,苗部叛乱反倒成了实际威胁。”
“西南夷叛乱打到成都也不是一两次了,哪次也没讨到便宜,只要益州的根本不动摇就能缓过来!”
赵遵道:“我担心苗部在这个节骨眼上叛乱会引起皇帝的记恨,仇恨积累将是无休止杀戮的开始!好了四哥,先不说这个,你回想一下五天前你在花御坊暖阁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有人在密道里偷听!”
“什么”张义立刻紧张了起来,“五天前……五天前,我们在谈……”
“四哥,当着我的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义略一迟疑:“最近成都兵力吃紧,马涛调马铭率一万精兵前来协防,兄长是先行官!五天前他派人来报平安,我跟自己派系的军官们通了通气!”
马涛调自己弟弟带精兵入成都算一件机密的事,但大军进入到成都周边后就不算什么秘密了,没有多少偷听的价值。
“四哥,龙虎会的杀手很早以前就和符水道教主黄裳真人有勾结,龙虎会偷听你们谈话,我也是跟踪黄裳真人才来的花御坊,这其中必有关联。黄裳真人和马涛的地盘重叠,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张义道:“两家的关系非常要好,马氏自立得到了符水道极大的支持,黄裳真人传教的时候一直帮马家收买人心,同样州牧对符水道也是恩待有佳,不但以政令的方式保障符水道传播,而且赠送给符水道无数田产、修建庵观,给了很多优待和特权,二者是鱼水关系,至少我没听说他们之间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