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真被这个坚强的女人感动了,强行把柳絮扛回到了榻上:“盛会已过,我已经下令全体休假,你也是我的部下,自然也在休假之列!”
柳絮再次坐了起来:“我要回家。”
赵遵再次把她按回到了榻上:“不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儿,哪都不许去!”
柳絮叹了口气:“我这个老女人住在你家,你还怎么约姑娘找相好还是让我回去吧。”
“这是命令!”赵遵严肃道,“你先静养十日,骁骑军的公务先放一放,周大人坐镇有什么可担心的曾婆是个精细的人,让她好好照顾你!好啦好啦,就这么定了!”
柳絮最终没扭过赵遵,她住在赵遵的卧房,赵遵只能搬去王志一家曾住过的柴房。转天赵遵去拜访了丁原,丁原很喜欢赵遵这个有本事又谦虚的年轻人,二人聊了一阵。丁原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今早来府衙的时候看到河西丁家在发丧,一问之下方知是丁家少主死了,还不到三十岁就夭亡了。”见赵遵没反应,又道,“无独有偶,据月亭街的里长报告,丁家的一个货站也在前一日发生了火灾,损失甚重。听闻赵侯当时恰巧在场,帮了不小的忙啊!”
赵遵点点头,颇感慨道:“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啊!不过中秋佳节与盛会同期,这种混乱的时期只发生了一场小火灾已是万幸,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一点点小牺牲在所难免。丁大人不必为此小事挂怀。”
丁原微微一笑:“只要处置得当,丁某乐得省心。昨天陛下召我入宫,对花会大加赞赏,还专门夸赞了三支亲军,往年皇城都是虎贲军和羽林军唱主角,今年多了赵侯的骁骑军,隐有与二军平起平坐之势,往后皇帝必定更加倚重赵侯。”
赵遵道:“骁骑军上上下下加在一起还不足虎贲和羽林军的一旅,怎么和人家比啊。”
“职责不同,赵侯的部下在精而不在多啊。”二人又互捧了几句,赵遵才与丁原作别。
经过一夜的喧嚣,中秋佳节总算过去了,城北的大小货栈重新开门营业,只有一家例外。“咚咚咚”赵遵轻扣门环,货栈里的人从门缝中窥探,确认完身份这才开门放赵遵入内。
“赵侯!王队长在正房中等候!”一个三十五六岁颇有威严的布衣打扮的大汉向赵遵施礼道。
赵遵略微点点头便随他进入货栈深处,庭院里换着布衣的虎贲军士卒已经打扫完了战场,被杀的贼人全都抬到了空地上。
“与羽林军共计杀死了一百一十六人!”大汉道。
“己方可有伤亡”赵遵问。
“这些家伙没啥真本事,面对我们精锐毫无还手之力,仅仅轻伤我方十余人,然而他们视死如归的气魄却令我等敬佩!”
不远处队长王进和羽林军的队长李胡二人正带着部下清点战利品,赵遵不认识二人,这二人可识的他,紧走几步上前施礼。
赵遵一手一个把二人搀扶起来:“有劳二位队长,辛苦了。”
王进抱拳道:“关将军吩咐,一切听从大人调遣!”李胡也道:“某也一样!”
赵遵点点头:“很好,说说你们昨日的斩获。”
王进道:“虎贲军接到大人的密函后立即派遣我队攻入正门杀敌五十余!”
李胡道:“我们奉命切断贼寇的退路,杀敌过五十。”
“没有惊动旁人吧”
王进道:“我们来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周边只有空置的货场,人都去花会或者回家过节了,进攻时没有使用重武器,这个货栈是附近较大的一个,纵身极广,喊杀声应该传不出去。”
李胡说:“货栈后门连通一条小径,旁边都是泥塘,我们虽然出动了马匹但也没有引起注意,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夜,目前为止一个登门询问的人都没有,可以证明消息没有走漏。”
“很好,贼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李胡道:“大人,我们试过了,但无从查起。这些人都是流民,不在籍没有户,而且不是专职杀手,一个个好像是从地里蹦出来的。”
赵遵惊讶道:“一百多流民突然出现在东都,中秋佳节期间意图不轨我竟然毫不知情,这太可怕了!”
王进道:“大人不必自责,洛阳地处中原内地不比边关塞外,八个城门每天进出成千上万的人,就算佩戴剑刃也无人盘查。”
赵遵道:“这几十名胡人是什么族的”
李胡道:“卑职在羽林军中有不少胡人同袍,也常和胡人打交道,这三十人是哪个族的除非他们自己活过来亲口招供,否则无人能知晓。不过可以肯定他们都是牧人。”
“牧人”
李胡道:“正是,我检查过了,他们手上有常年握鞭形成的独特老茧!”
赵遵蹲下去,把一具胡人尸体的手翻了过来:“不错,握鞭和持剑磨出茧子的地方不一样,可洛阳周边是千里沃野,哪来的牧民啊”
李胡道:“卑职也想不通,您看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哪个都不像战士,反而像从集市上随便雇来的长工!但他们却拥有强大坚定的意志,还有很强的目的性,很是奇怪。”
王进道:“娘的,真不知道这群乌合之众有什么用”
赵遵又问:“兵器呢”
王进说:“兵器更普通,甚至可以说简陋,都是小作坊里出来的下等货。”
赵遵喃喃道:“没有身份的人、没有出处的兵器,目的也不祥,哎呀,可难办了!对了,这间货栈在何人名下”
李胡道:“此处的里长一早便被我们请来了,现在偏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