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不悦道:“温大人,你好像对大周的使者特意的关心了吧!”
温恭道:“我为两国的黎庶百姓济,往返五百里从前线接来了周国使者,正希望可以和平谈判,今使者刚刚抵达国都,一没见国君二不见群臣,就这么把人关起来,我能不急吗”
宋廉一听不干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往来五百里,活该!谁让你去了你请来的是什么人,他根本不是来议和的,张口闭口要我们投降啊!你还想让他见国君见百官想让他蛊惑君心,在朝廷制造恐慌吗”
温恭还想据理力争,杨廷突然站在了宋廉一边,说道:“温大人,这事你做的欠妥!幸亏没让蔡攸直接面君,不然你就闯大祸了!”
温恭与杨廷同殿称臣快四十年了,他几乎立刻明白了丞相的用意,叹道:“唉,谁知道周朝皇帝派来这么个二愣子,早知道我就不费这个劲了,在家享清福多好!”
杨廷道:“先将蔡攸幽禁起来也好,省得他到处乱讲,暂时不要加害,说不定到时候还有用!”
宋廉这才作罢,对杨廷拱手道:“丞相,我这就进内宫面见国君说明情由!”
“好,那我们就先回府了!”
温、杨二人同时出殿,一路无话来到宫门外,坐上马车各自回府,奇怪的是温恭的马车驶得特别快,一会儿就回到了府邸,而杨廷的马车走得格外的慢,杨廷回到府邸直奔后院,他刚到后院,一架运煤灰的篷车就到了,车篷一挑温恭变戏法似的钻了出来。
“丞相!”
杨廷摆了摆手,一指后院的花房,温恭会意,二人钻了进去。
坐定后温恭有些自责:“丞相,我……”
杨廷叹道:“你太冒失了,宋廉代表谁宋氏王族!那些王亲国戚,整个百越都是他们家的!平日里他们仰仗我们这些老臣管理国家,但关乎国家命运的时候,我们是外人!懂吗!”
温恭叹了口气:“我为这个国家操劳了一辈子,最后关头却变成了外人!真是讽刺啊!”
“宋廉只关心他那个小集团的利益,举国投降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百姓不用再受战争之苦,百官虽然会损失点既得利益,但跟了新主子也少不了荣华富贵,也是乐于接受的。唯独宋家王族,他们将失去一切特权变成普通人,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这个国家每一个愿意投降的人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是他们的仇人!”
温恭道:“百越江山是他们宋家的,但我们这些人都为这份基业出过汗流过血啊!眼看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的心啊,丞相你是没看到前线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一座座美丽的城镇变成了焦土,再这么打下去三郡就完了!”
杨廷叹道:“对于国君来说,国家打烂了与拱手送给大周是一个下场,他现在不会再考虑什么国计民生,多在王位上坐一天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温恭眉头一紧:“丞相的意思是国君一定不会接受大周皇帝的条件,那宋廉为何要强留蔡攸仅仅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吗”
杨廷沉吟了良久:“近年来宋廉府上豢养了数十名暗探,这些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全城的一切,他们像狗一样到处乱嗅,一旦听到有官员和百姓有投降言论立刻捕杀,上个月又派了十几名宗室爪牙到前线督战,同时我就发现你我这些老臣和前线将领家附近多了一些生面孔,家人上街背后都有人跟踪!”
“竟有此事!”
杨廷道:“温老弟,你还是嫩啊!你以为宋廉不知道你和大周协调谈判的事吗哼,周朝皇帝派遣谁来出使他都比你知道的早,还装作若无其事!这个阴险的家伙!”
温恭倒吸口冷气:“他连我也监视起来了!这……简直岂有此理!”
杨廷道:“他早就把你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抓住我们点把柄就敢致我们于死地!”
温恭冷汗都下来了:“宋廉对内监视大臣,对外以家眷胁迫将军,这是要死战到底啊!难道宋廉想彻底绝了各级官吏将领投降的念头,不不不……他怎么敢!”
杨廷道:“他怎么不敢几年前王族内战就是他挑起来的,害死了那么多同族他何尝有一丝怜悯,若不是顾忌我们这些老臣,恐怕坐在王位上早就是他了!”
温恭道:“是啊,宋家有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他不推荐,偏偏选了最没主心骨,最懦弱的宋青做新王,宋青一上位便把内政大权交给了宋廉,对拥立自己有功的这位王叔言听计从,是个货真价实的傀儡!很多共事了几十年的老臣将军,因为和他政见不合被罢官免职,有些甚至稀里糊涂丢了性命!现在大臣们见面都不敢打招呼,只敢用眼神交流,朝堂上只剩他宋廉一家之言!荒唐啊!”
杨廷道:“这些年宋廉的权力欲越来越大,朝堂上一半以上的大臣都换成了他的亲信,你我早就变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大周一直在边境施压,他还用得着我们,恐怕早就对你我下毒手了!”
温恭道:“宋廉是猪脑子吗国家都快没了,他还在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