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鸿见皇帝真怒了,忙站出来打圆场道:“蒋芳,你不会喝酒就别喝!醉酒之后丑态百出,还不快退下!”
没想到蒋芳还来劲了,把脖子一挺:“我一口酒还没喝呢,醉什么醉!”
刘衡刚要发作,蒋芳的上司御史大夫何瑾笑着对他说道:“陛下不要被蒋芳这厮骗了,文官以死柬君必定流芳百世,陛下切不可让他如愿!”然后转而怒斥蒋芳,“蒋芳,你强项顶撞陛下,难道要让陛下落一个杀害忠臣的恶名吗”
“不敢不敢!”蒋芳被何瑾以骂清醒了三分,忙跪在地上称罪,现场的气氛慢慢缓和了下来。段皇后轻轻拉了拉刘衡的袖子,让侍者搀扶起了蒋芳,才对刘衡说道:“主明臣直,陛下有这样敢柬的大臣,是大周之幸,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皇后说的有理!”“陛下圣明!”鲍鸿等大臣忙附和,给足了刘衡面子。
刘衡这才恨恨作罢,段皇后又令乐师奏起了欢快的乐章,气氛近一步缓和了下来,其实蒋芳是出了名的直言敢建,顶撞皇帝也不是一两次了,众位大臣见段皇后出了调解,又都乐呵了起来,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段皇后话不多,但比起李夫人的骄蛮,确实多了几分母仪天下的大气。刘衡本来兴致很高,大话都说出去了,让蒋芳一搅和算黄了,感觉有点对不起赵遵和李夫人。赵遵见状毫不做作的说道:“陛下,小臣蒙荫未立尺寸之功自幼贵为侯侯爵,思之常有不安,夜不能寐。怎敢再讨要封赏,只求陛下给臣机会为国效力,完成家父遗愿,再无他求!”
刘衡见赵遵这么懂事,更是高兴,问赵遵:“爱卿今年有二十岁了吧!”
赵遵回答道:“回禀陛下,过了年臣就满二十岁了!”
“可曾婚配啊!”
赵遵直言道:“臣年幼还未有妻室!”
刘衡却说:“快二十岁了,已经不小了!宗正何在”
宗正刘禹立刻分开众人来到架前:“臣在!”
“卿去查一下,在京的宗室有哪些未出阁的女子与赵卿家年纪相仿,速速报于朕知!”
“喏!”
赵遵一听皇帝要赐婚,立刻跪倒磕头:“陛下,臣……臣还不想成婚!”
刘衡道:“傻小子,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是时候讨个老婆了,成了家也好生个娃娃给赵家传宗接代啊!放心,朕一定给你选个好的!”
“不不不,臣……臣不是那个意思!”赵遵急的说话都结巴了。
段皇后噗嗤一下乐了出来:“陛下,您还没看出来吗,赵卿家已经有意中人了,陛下就别参合年轻人的事啦!”
刘衡说:“赵卿家,皇后说的是真的吗”
赵遵真怕刘衡马上赐婚,红着脸连连点头,刘衡这才作罢。
当晚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子夜,但好戏却刚刚开始,行宫内的丞相府中,奉常袁青、大司农司马鑫、典客毛焦等丞相一党的骨干正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白天和宴会上发生的事。这时房门打开,鲍鸿走了进来,几位重臣立刻安静了下来。
等鲍鸿在主座上坐定,毛焦便迫不及待的躬身施礼道:“鲍相,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您都看到了吧!皇帝对赵家这位小侯爷的态度有点高深莫测啊!”
鲍鸿点了点头:“看到了,看到了!你们几个怎么看啊!”
司马鑫道:“相爷来之前我们还在说这个事,赵遵还是个毛蛋孩子,十年了皇帝都没见过他,今天刚一见面张口就加封他食邑千户,此举当真是空前绝后!蒋芳稍加劝阻,皇帝就暴跳如雷全没了平时的风度。就算赵破虏是皇帝的亲信爱将,皇帝爱屋及乌恩宠他的儿子,也过分了吧!”
鲍鸿转而问袁青:“袁大人你看呢”
袁青道:“以我对皇帝的了解,加封爵位增加食邑绝非临时起意心血来潮,蒋芳的臭脾气满朝文武皆知,但他对皇帝绝对忠心不二,这一点以皇帝的睿智不会不清楚,我感觉,皇帝有点借题发挥,有股……有股做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