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记住了金蟾这名字,见天也不早了便和兀哈伊支回到了城中,这会儿夜都很深了城里还有近一半的门市没有关门,二人在客房里等到后半夜,陈铎等人也没回来。
兀哈伊支盯着渐渐没了人迹的街道,气的直运气:“这个陈铎太不像话了,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敢夜不归宿,反了天了!”
赵遵倒是豁达:“算啦,这些天也辛苦他们了,就让他们放纵一晚,不过明天该教训的还得教训。”
等到了第二天太阳出来老高了,陈铎他们还是未归,兀哈伊支的恼怒渐渐变成了担忧:“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赵遵笑道:“你这个队长真是尽职啊,陈铎他们有十几个人呢,能出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出转转,顺便打探一下。”
沙城经过了一整夜的喧嚣,清晨的时分有全部酒肆、赌场和妓馆都关门上板了,街上行人也不算多,不过陆陆续续又有摆摊做小买卖的出来了。在一个人口过万,人流量又大的陌生城市里寻找十几个人,真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两个人走了小半个时辰见街头上围了好些人,于是挤进了人群。
只见两个沙城的护卫正在张贴榜文,又不识字的好事者问旁边一个认字的道:“哥哥,告示上说的啥啊”
识字的这位说道:“告示上说昨夜西大街有歹人斗殴伤了人命,涉案的案犯悉数被抓,还有两名同伙在逃,现在全城缉拿此二人,有举报提供线索的一律重赏!这两张画像就是在逃的罪犯。”
赵遵一看两张逃犯的画像,脑子翁了一下子,虽然画的有几分失神,但面目轮廓和衣服分明就是自己和兀哈伊支。
兀哈伊支也看到了,骂了一声:“狗日的陈铎,害死我们了!”
“快走!”赵遵见人越聚越多,忙拉着兀哈伊支往外走,两个生面孔逆着人流而动,立刻引起了几个沙城护卫的注意,四个护卫从两边走过来,把赵遵二人的去路给堵上了。
赵遵脑门子上也见汗了,打架他倒不怕,怕只怕就此暴露,来沙城的计划都跟着泡汤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临近的棚屋里跑了出来,一边一个抱住了二人,“嘿,你们俩跑哪去了,害我好找啊!”竟然是老七,用一口流利的匈奴话和他们对话,说着不停地向二人眨眼睛。
赵遵和兀哈伊支立刻会意,用匈奴话和他交谈了起来,老七确实有演技,又说又笑就像三个人是最要好的朋友兄弟一样。护卫一听三个人都说匈奴话,人数上也和告示上对不上,就都退去了。
“这边来。”老七把二人拉到最近的摊位上坐下,佯装吃饭,等护卫们彻底不再注意他们,才付钱离开。
到了安全的地方,老七立刻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好险呢,我要晚来一步,这会儿你们准打起来了!”
兀哈伊支一头雾水:“老七,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七一愣:“你俩啥都不知道啊”
“废话,知道还问你啊”
老七这才说道:“昨天分手之后,我就去了金家门房,我和看马的老荀是老相识,我俩边喝酒边闲聊一直到后半夜,我刚走到西大街就见一队队的护卫往那儿赶,还隐约听见了打斗声,听路人说有十几个歹徒当街杀人,与护卫队展开了激战!”
“是陈铎他们”
“正是,我刚开始也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他们全都退进了一家酒楼,护卫队不敢强攻,对峙了好一会儿,后来不知怎么地陈……陈大爷他们突然弃械投降走出了酒楼,我这才知道出事了!”
兀哈伊支急道:“你打听了吗到底杀了什么人,怎么杀的”
“打听了,好像是因为替别人强出头才打了起来!”
兀哈伊支气的一拳打在了夯土墙上:“嘿呀,这个陈铎!”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报信”赵遵见老七熬红了眼,也没动怒,平淡的问道。
“我也想早点回去,可西大街全给封了,天亮才解禁。等我回到客栈,客栈已经被护卫占领了,我赶紧跑到街上来找你们!万幸赶上了。”停了一下,老七又说道,“对了,那家酒楼我进去瞧了瞧,发现了个东西,你们看看。”说着递给赵遵一块巴掌大木牌。
兀哈伊支一见木牌,眼睛就是一亮,一把夺了过来:“这是北护军传递消息的暗号。”
赵遵看着木牌上横七竖八的刀痕,一点也不出门道来,兀哈伊支入北护军时间也不长,费了好大会儿功夫才看明白:“这好像是城南一条巷子的方位。”
“你确定”
“暗号是李将军亲自教我的,应该不会错,我想陈铎他们躲进酒楼就是为了向我们传递这个信息。老七,你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