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忠一边点头一边问老马夫:“三伯,这几位是……”
“他们是……”老马夫刚要开口,赵遵抢前一步说道:“我们是卫军军官,张老伯引荐我们来买马的!”
此言一出,辛鹰、辛忠和老马夫三个人脸色都是一变。
“这位军爷,我们家出了这档子糟心事,你就急这几天吗”辛忠一脸的愤怒,说话很不客气,表面上是在讥讽赵遵等人,实则是在挖苦引荐人。
老马夫见赵遵有非凡的手段,有心引荐他来帮助自己的老哥们辛鹰,没想到刚一见面赵遵居然说出了这种话,又听辛忠冷嘲热讽,老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得无礼!”辛鹰呵斥了自己的二儿子,扶起了老马夫,“忠儿不懂事,老哥哥别介意,既然主顾上门了不能让人家白来!忠儿,你带几位去马厩,挑选最好的战马给他们!”
“是!”辛忠一百个不情愿不痛快,可不敢违逆老爹的命令。
老马夫一脸的尴尬:“这个,那个……”不知说什么好了,辛鹰拉了拉他的手,“老哥哥,我这儿太忙了,改天我还去找你喝酒,今儿就不陪你们了!”
老马夫有心埋怨赵遵几句,可辛忠在前面带路只能憋着,终于辛忠把他们引到了马厩,他一直拴在木桩上的骏马:“这些都是待售的军马,张三伯您识马,您给他们挑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辛忠一脸嫌弃的说完走了,老马夫实在憋不住了,转身说道:“赵将军,我得说你几句,你怎么……哎人呢”他定睛再看,只剩下了兀哈伊支陈铎和他们带来的十几个士兵,赵遵早已不见了踪迹,“赵将军他人呢”老马夫疑惑的看向了陈铎。
陈铎神秘的一笑:“老伯,咱们挑咱们的马,你仔细挑慢慢挑,赵兄弟有他的事,放心吧,他猴精的很!”
老马夫一头雾水,他哪知道赵遵的心思,赵遵见辛鹰和辛忠在一起,有些话不便明说,这才想办法把人引开。
再说辛鹰,这么大岁数的老人遇上这么个事,能不闹心吗!他送走了张马夫一行人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中,双手伏在案上,一想到自己的长子,心口就忍不住一阵阵发疼。
他抬头刚想吸几口气,却见一个年轻人不知何时悄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认得这个年轻人,正是和张马夫一同来的几个人中的为首的那位。
辛鹰仔细打量了赵遵一番,小伙子很精神,面带微笑,身后背着一个长条包袱:“朋友,去而复返有何事啊”
赵遵淡淡的说道:“辛宗主,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我又凭什么让你帮你快走吧,看在张三哥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
赵遵见辛鹰从容应对,毫不露惧意,不免有几分敬意:“辛宗主,我知道这个时期你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过我这儿有样东西还请过目!”
说着赵遵解开包袱,从中取出了那把捡来的刀,辛鹰初见刀时脸色露出了些许的恐慌,但当他看清楚刀的款式的时候,立刻惊得站了起来。
他有点哆嗦的接过了刀,一眼看到了刀把上的印记,瞪着猩红的眼睛吼道:“这刀是从哪儿弄来的”
赵遵如实说道:“昨夜我在揦子河畔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把刀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恰巧张伯认出了刀把上的印记,我才让他带我来见你,辛宗主,我想知道死者的身份!”
辛鹰好像没听见一样,握紧了刀把,恶狠狠地说道:“我辛家在草原上立足二百余年,从不受人威胁!我们失去的东西一定会夺回来,谁伤害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就让他血债血偿!”
他突然挥刀看向了赵遵,然而刀却在离赵遵头顶半尺的地方停住了,辛鹰冷冷的说道:“你为何不躲”
赵遵道:“我又不是辛家的仇人,为什么要躲”
辛鹰运了运气,把刀搁在了桌案上:“唉,有人眼红我们辛家的财富和地位,想尽办法想除掉我们,这些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日防夜防终是徒劳,最后把自己的儿子都搭了进去!”
赵遵道:“辛宗主不想报仇吗”
辛鹰苦笑道:“报仇谈何容易啊!我们辛家几百口人,几万匹良马,大周天子对我们心存芥蒂,匈奴人也惦记我们。现在我是身不由己,没有年轻时那么自在了,身边能用的只有那几个,剩下的要么某某大臣的亲戚,要么是某某将军的朋友,连自己儿子遇害,我要去查都有人掣肘,只能让自己的侄子去冒险,结果……又搭上了一个!”
赵遵惊讶道:“这把刀是你侄子的”
辛鹰点点头:“这把刀是我送给侄儿辛柯的,辛柯和我长子辛逊同岁,两个人形影不离最为要好,逊儿出事之后,辛柯十分自责,他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堂哥,五天前不顾我的阻拦擅自带了几个人出走,我以为他是探听逊儿的消息去了,没想到……没想到几日不见,人就没了!”
赵遵道:“如果死者真的是你侄子,这五天他都去了哪里您刚才说过,他和辛逊大少爷的关系最好,说不定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辛鹰低下了头:“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赵遵摇了摇头:“辛宗主,如果我所料不错,您的儿子,大少爷辛逊应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