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中居住着来自几十个国度的数万外国人,有些已经在长安繁衍了几代,早已融入了汉人的生活,但还有些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传统和风俗。大周的皇帝比较开明,对这些外邦人一视同仁,给与了他们较高的待遇,他们中的一些甚至在朝中担任高官。
外邦人多来自北方和西域的游牧地区,不会耕作,所以大多从事经商,做买卖为生,也多亏了这些人,长安城才能汇聚中原内地和异域的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些天赵遵在城中游逛对异域风情早已见怪不怪了,闻着楼中传来的阵阵烤肉的香气,赵遵忍不住食指大动,跟着人流挤进了进去。
巨帐内的装饰也与中原地差异甚大,帐篷内没有采光的窗户,但是挂满了鹿角灯、牛角灯,同样很明亮。一道道从帐篷顶垂下的黑色幔帐把原本空旷的空间分割成了一层层的圆环,赵遵借着灯光抬头仰望,只见每条幔帐上用白灰画着一夺白色不知名的大花,黑底白花格外醒目,赵遵猜测白花可能是该民族的图腾。
赵遵随着人群绕了三圈终于来到了饮宴的地方,数十张胡桌胡凳排成三道圆环,已经坐满了食客,桌上摆满了各种西域美食,烤肉、胡饼、水果应有尽有。
大帐的正中心铺着豪华的五彩地毯,白雾缭绕,五名胡女在随着羌笛、胡琴翩翩起舞,胡女皆卷曲的长发,衣着暴露舞姿极尽风骚挑逗之能事。
赵遵也常流连于烟花之地,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这种的舞蹈,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看的面红耳赤,转身刚想要走,一个汉人模样的伙计拦住了他。
“贵客,我们西塞楼专做西域美食,您要点什么”
赵遵确为吃饭而来,但是这种场合他如何吃得下去,又不知该如何搪塞,吱呜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小伙计是什么人,见赵遵的窘态全都明白了,陪笑道:“贵客,第一次来啊”
赵遵点点头:“我是外地人士,因腹中饥饿随人流而来。”
“那您可算来对了,走,小的带你去雅间!”
小伙计热情的为赵遵引路,赵遵也是在是饿了,就随他去了雅间。
开饭馆酒肆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赵遵衣着华贵谈吐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财神上门哪敢怠慢,赵遵被领着来到大帐最深处的一间奢华的屋中,两个艳丽的女仆为赵遵脱靴净手,不多时一样样的美食端了上来。
一名女仆从金壶倒出了紫红色的酒,赵遵从未见过这种酒水,就问她此为何物,女仆用纯正的汉话说道:“此物乃是西域葡萄酿制的美酒,极是稀罕,还请贵客品评。”
赵遵喝了一口,感觉甚妙,又吃了几口热腾腾的烤肉,非常满足。这时女仆调暗了屋中的灯光,点燃了香炉,白色的烟雾中两个舞女走了进来。
赵遵还没来得及出言喝止,两个人便跳起了舞蹈,此二女的姿色远比外面美的多,烟雾缭绕中搔首弄姿极力逢迎把赵遵看的心猿意马,面红耳赤。
赵遵修习的精妙内功,定力出众,可今天竟无法控制自己的,两个女仆识趣的熄灭了屋中的所有灯光。
赵遵出西塞楼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结账的时候赵遵几乎是逃走的,扔下一块金锭始终没有抬头。
离开西塞楼赵遵开始回忆,自己那种异常的亢奋是从女仆点着熏香开始的,难道烟中有古怪赵遵羞于启齿向旁人询问,见路对面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药铺还未上板关门于是走了进去。
药铺里光线暗淡,一个客人都没有,大堂里的小伙计小学徒躲在一旁偷懒,只有一位老先生抱着医书在灯下观看。
赵遵径直走到了老先生面前,老先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病人上门,稍稍一愣放下了书卷,问道:“有何疾患”
赵遵并未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撸起了袖子。老先生以为赵遵有隐疾,不便言明,也不再问搭手为他号脉。
刚一搭上脉老先生就一皱眉,抬起头用昏黄的老眼打量了赵遵一番,收回手来问道:“年轻人,可是刚从对面西塞楼出来”
赵遵被问了个大红脸,羞愧的点了点头,老先生压低了声音道:“小友,你大病初愈实不该如此放纵自己!”
赵遵一听,这老先生的医术不凡,忙道:“老先生,晚辈一时糊涂,后悔莫及,恩……恩,无什大碍吧”
老先生点点头:“你身体好得很,只是亏了精血,不过以后万不可如此糟践自己!”
赵遵忙把自己误入西塞楼的事说与老人听,老先生听罢点点头:“这就难怪了,西塞楼在西市颇有名气,不少达官显贵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你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幸免。”
赵遵见老人很健谈,于是又问道:“先生,这西塞楼不是我们汉人经营吧”
老人似乎正有谈意,问赵遵:“小友,神色匆忙相比还未曾吃过晚饭吧”
赵遵点头称是,老人又道:“也不深,我这儿也没什么病人了,你若不嫌弃,咱们喝几杯,边说边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