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小题大作,是我们在路上走的多了,总难免会喷上那些王八蛋。”
魏大红掰下一块饼子送进嘴里,咀嚼几下后又用水松下,喉咙上下吞动几次。
“如果是在夏秋撞见他们,还没什么要紧的,因为即便干的是不法的勾当,他们也是讲规矩,或者说他们比那些官差更讲规矩。
出来打家劫舍,无非就是为了钱而已,犯不着害人性命,坏了自己的名声,也给自己添了仇人。
所以我们遇见他们,给点钱,叫一声大王,面子里子都做足了,这也就够了。
然而到了冬天,一切就不一样了。”
冷风吹来,众人都不由地往火堆边凑近了一些,魏大红又将一块柴丢进火里。
随着火舌蒸腾,刚才的那丝凉意又迅速消失了。
“怎么不一样了?”
刘半仙催促着他快说,像是茶楼里听评书的看客。
“大师,您听说过熊瞎子冬眠的事情吗?
还未入冬,大概是深秋的时候,那些熊便把自己养的肥肥的,开始找洞穴冬眠了,所以到了冬天,林子里反而安全了起来。
然而如果你在冬天,野地里遇见了一头未陷入冬眠的熊,那可就危险了。
因为这种熊往往是在入冬之前未吃饱足够的油水,不足以支撑着它们度过冬天,所以即便冰天雪地,它们也会出来觅食。
这时候的熊瞎子已经饿极了眼,不管是林子里的獐子,还是村里的人,牲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它们都不会放过。
我小的时候听说过,就在我们魏家沟,有一年冬天的时候一头熊闯进了一户人家,把那家里的人一家五口全吃光了,还是早上有狗闻见血腥味狂吠才有人发现的。
为此,村里还组织了狩猎队,满山满野的找,最后才将那只熊杀了,剥下皮来放到祠堂里。”
“你的意思是,这时候遇上的劫匪,也是那饿急眼的熊?”
“没错。”
魏大红脸色严肃,“山上比平地上更冷,路更不好走,往年这时候山上的胡子便封山了,躲在自己的寨子里烤火,窝冬,难得下一次山也只是到村落里来换东西。
这个时节不管是埋伏绑票,还是截道打劫,都是折磨人的活儿,土匪也是妈生的,不会这么糟践自己。
就只有那些流匪,乱匪能干这些事儿,因为他们不干就活不下去,就得饿死。
这些人没地盘的,走到哪就抢到哪,哪个屯子沟子要是没几个青壮,没囤几把枪,恐怕早就被他们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