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的姑娘也都是东旗镇上小有门第的家族家的女儿。
所以与苏俊生也认识。
刚才说话的这个便是开牙行的段家的小女儿段霜。
她自小便认识苏俊生,内心一直倾慕他的渊博的才学和清冷孤傲的气质。
但苏俊生一直冷冷的,从来不和姑娘们说话。
段霜正是叛逆的年岁,每每见了苏俊生都要阴阳怪气一番。
“我以为是个什么仙女下凡呢,不过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奶娃娃嘛,还有这脑袋上怎么还插个发簪子啊,不知道是谁家下山的小道姑呢。”
说完,她捂住嘴轻笑起来。
苏俊生平时经常被她阴阳怪气,一直都没有发过火。
但今日不同,他不允许有人说他的小妹妹元宝。
“段霜,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把你舞弊的事情告诉给师长。”苏俊生冷冷的,眉目间不见一点玩笑的痕迹。
段霜是被家里硬塞过来读书的。
她一点也不乐意。
女学其实更多是给这些千金小姐们打发时间的,但平时也经常会有一些小型考试。
就像年前的时候,学里就举办了一次考试。
段霜一年也没学会啥,偷偷摸摸和身边同窗交头接耳的时候,恰巧被窗口经过的苏俊生看了个正着。
她一个姑娘家,舞弊大不了就是撵出书院不再读书了。
但她偏巧有一个与苏俊生同科下场的兄长。
舞弊要连坐,她舞弊之事若是报上去,她兄长以后的科考之路也会受到牵连。
“苏俊生!你行!”
段霜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随便开了小丫头的玩笑,便被苏俊生如此威胁。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不少,段霜自觉没面子,狠狠剜了兄妹俩一眼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苏兄。”
男学里的同窗过来找苏俊生回去上课,一眼便瞧见了他正在说话的小不点。
奶娃娃一小团,穿着紫色的袍衫,小圆脸肉嘟嘟的,看上去就很好捏的样子。
那少年最开始是好奇这奶娃娃和苏俊生是什么关系。
毕竟平时他们谁都没见过苏俊生如此温柔的模样。
可下一秒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疾步过来,仔仔细细的盯着小元宝上下打量了好半天。
“您是……您是西云观的元宝小道长”那小少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白鹿书院规矩森严,马上就要上课,这会儿课堂里十分的安静。
他这句话掷地有声,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刚吃了瘪的段霜也听见。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怪声怪气道:“还元宝小道长呵呵,说的真的似的,一个小豆包还好意思叫道长呢!”
苏俊生一个冷眼扔过来,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
刚才那个叫出元宝名字的同窗已经急切的开口解释道:“她就是点翠山西云观里的元宝小道长!道长能耐大着呢!我爹爹去岁年中撞了邪,生了一场大病,跑了许多家道观寺庙都没人能解决,最后是元宝小道长把我爹爹救回来的!”
这少年在书院里也是极为低调的一个人。
他平时话亦是比较少,怎么莫名其妙吹嘘起一个不到半人高,说话都还含含糊糊的小娃娃来
段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才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小不点突然蹦了下来。
她走到那少年跟前,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以后,脸上扬起一个笑脸,奶声奶气道:“不知缘主身体可好想来他最近应该又缠绵病榻了,不过无妨,小小风寒而已,养养便好了。”
刚刚还奶唧唧的一个小娃娃。
这会儿却愣是叫人看出极唬人的仙风道骨气质来。
课堂里众人都看傻了眼。
刚才那个小少年更是激动地一蹦三尺高。
他蹲下身子,手足无措的朝元宝作了好几个揖道:“太神了,元宝道长您也太神了,我爹爹最近确实感染了风寒,已经缠绵病榻数日了。”
“……”
周围的学子们都看蒙了。
女学的姑娘们,除了段霜以外都跃跃欲试想要凑过来和小道姑说几句话。
她们的问题当然就是日后嫁给什么样的夫君。
男学也有些过来凑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以后,更是心急的不得了。
年后不久就要下场科考,谁不想提前知道一下自己能不能高中啊。
“苏兄!”
苏俊生将小元宝护的严严实实,周围人挤不进去,只好跟苏俊生套近乎。
“下场科考是为了验证我们十年寒窗的成果,自己若是不努力,靠天靠运更是没有道理。”苏俊生本就长得仪表堂堂。
这句话一出,硬生生是把身旁几个想要往上凑的学子吓得不敢吱声了。
“好!”门外传来苍老但底气十足的一句。
紧接着,学堂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孙先生迈步进来。
他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苏俊生,紧接着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小不点,白眉轻蹙道:“既有这样的见地,怎么还会允许家中稚童出去坑蒙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