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坐在沙发,左腿叠在右腿上,脸庞的笑意如潮水般瞬退。
时大嫂心里一咯噔,她莫名觉得对面坐着的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冰冷到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
刚才还在嬉笑的人双目微眯,眼底幽暗,好似深潭,望之仿佛有种深渊恐惧感。
时桑:“那就来算算吧。”
时大哥皱眉:“算什么?”
疑问一出。
时桑慢条斯理道。
“四年来,你们毫不在意白眼、不屑、冷漠会不会刺的亲人千疮百孔。”
“你们怂恿学校夸大对我的处置,放任时梦涵哄骗我以时家的名义贷款买下一座山、负债两亿,为的仅仅是逼我跳河自尽,应下那一句遇水化龙的箴言。”
“你们也不确定再上岸的是龙是鱼、是死是活,可你们还是这样做了。”
时桑慢条斯理的撕下时家人的遮羞布,然后卷成一坨,塞到要脸面的时家人口中。回想过去4年,每一步都是针对原身的坑,逼得原身往坑里跳。
原身死了,活过来的是异世界的时桑。时家人手上没有染血,可他们每个人都是杀死原身的刽子手。
在容先生没有断言时。
时家对原身的到来其实很欢迎,但他们没有想到原身竟是痴痴傻傻。
时老爷子连续抽到了三张SSR卡,轮到生时桑的时候终于非酋一次。
以至于在时老爷子的默许下,原身集万千凄惨于一身。
原本时桑不打算在今天撕破脸,因为时家人并未犯法,对付这种人也不能真刀实枪,并且,她捞的钱才那么一点,还不够她撒牙缝,无奈时大嫂的言语太恶心。
此刻。
时大嫂依旧没有停止:“小妹这是什么意思?你责怪我们,可是没有我们的话你能恢复正常、懂玄学吗?”
时桑摸着翠芬的圆脑袋只道:“看到现在的我,你们似乎很满意,巧了,看到你们死性不改,我也很满意。”
她留下莫名其妙的话,起身朝厨房走,熟练的找到保温饭盒打包相中的几道饭菜,拿了两双筷子,走到书架旁,又拿了几本启蒙书,抱着战果朝门外走。
打包饭菜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时桑已经学会不麻烦别人。
见人要走。
时大哥站起身:“时桑!”
他以为时桑愿意回老宅就是选择了原谅,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谁曾想。
时桑会变成炸药桶。
炸的所有人面目非!
时桑回头:“老爷子也觉得心里有愧,只在楼上做个看客。大哥有闲心还是管管你亲儿子吧,赛车手可是高危职业,一不留神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故意说的不清不楚,就是想勾出时大哥对儿子的担忧。
不出意外的话,一代青年将失去梦想,时大哥父子俩将成仇。
而这只是时家的开始。
时桑挥手道别,笑得很有深度:“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手机里还剩下99的电,我们下次见。”
时大哥:“……”
那你急什么?
辗转几小时。
已经是深夜。
时桑满意的抱着饭盒回到破破烂烂的道观,虽然破,但好歹是家。
还没靠近。
时桑听到道观中有声响。
她刚来书中世界两天,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但深更半夜过来的人肯定不是为了简单的和她打招呼。
时桑半眯起眼,在鹅崽的耳边笑着密谋:“养鸭千日,用鸭一时,芬儿~终于到你该发挥的时刻了。”
翠芬:“……”
咱们主仆情统共才半天不到。
还有,它是鹅!
翠芬顾不上嘎嘎纠正,它转脸的功夫被时桑隔着墙扔进了道观。
时桑高呼:“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翠芬包围了,劝你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