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人指路,只花了两刻钟,便找到了绿洲。
这个绿洲并不大,中间是一弯清泉,围绕着清泉,扎着许多的帐篷。看到一行人从天而降,绿洲里涌出人群,纷纷跪地叩拜,喊叫着西戎的语言。
看到这一幕,站在陌天歌和秦羲身后的头人面露得意之色,向这些人大声地说着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同样白袍白帽,恭敬地向两人躬身合十,说道:“西里叩见两位天神,不知两位天神降临,是否带来了上天的指示?”这个老头,说起话来比那头人流畅多了。
秦羲道:“我们只是经过,你们不必多礼。”
“是,两位天神光临绿洲,不胜荣幸,请接受绿洲的款待。”说着,这老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羲看了看陌天歌,陌天歌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对极西了解不多,正需要从这些西戎人口中得到确切的资料。
在老头的邀请之下,两人进入一间帐篷。
帐篷十分宽敞,虽然简单,生活用具却一样不少。
老头请两人坐下,立刻有白袍少女奉上茶来。
陌天歌低头一看,这茶绿油油的,并非他们日常饮用的茶品,似乎是什么汁液。
老头说道:“这是我们西戎的仙人茶,请天神饮用。”
陌天歌犹豫了一下,见秦羲没什么抵触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她便也端了起来。
这古怪的茶入口,却是十分清甜,带着植物的清香,十分爽口。
看他们二人都饮了下去,老头说:“每到雨季,沙漠里会长出许多仙人树,这些仙人树的汁液,就是仙人茶。在我们西戎,仙人茶只用来招待贵客。”
“原来是这样。”陌天歌顿了一下,问,“你们喊天神,是什么意思?”
老头露出惊讶的神色:“两位从天上降落,难道不是天神吗?”
“……”谁知道他们西戎人的天神,是不是就指能飞的修仙者。
陌天歌没有回答,接着问道:“你们绿洲,可有祭司?”
执事堂给的玉简上说,每个西戎的部落,都有祭司,这些祭司大部分都是低阶的修仙者,也有一些中原混不下去低阶修士,跑到西戎去当祭司,享受西戎人的供奉。
听她说出祭司两个字,老头立刻不再怀疑,连忙道:“有的,祭司出去了,请两位天神稍候。”
接下来,两人一边等着绿洲的祭司回来,一边向老头打听消息。
这个名叫西里的老头,是绿洲年纪最大的长者,曾经是西戎某个部落的头人,十几年前,他的部落遇到了沙漠风暴,死了很多人,剩下的人就迁移到了这个绿洲。绿洲并非部落,没有头人,依照西戎人的规矩,都会听从长者的话。
这绿洲不大,在此存在了三四十年,有一位祭司,大概一百多人口。
西戎整个部族,人口都不算多,小部落几十人,大部落也就几百人口,超过一千之数的很少。这些部落,少部分散布在极西沙漠的绿洲里,大部分生活在沙漠边上。比如他们遇到的那个部落,就生活在离此不远的依木,刚刚出了沙漠。
不久,绿洲的祭司回来了。
此人果然是个炼气期的修仙者,一见到他们,吃惊不已,连忙叩拜:“晚辈唐子幕,见过两位前辈”
此人看来四十多岁,面容微黑,像西里老头一般干瘦。听他的名字,以及流畅的语言,应该是中原或者昆吾人,不知是否在极西生活得久了,连面容也像西戎人。
“你是昆吾人还是中原人?”秦羲问。
这个唐子幕,见他们二人身上威势极重,心知遇到高人前辈了,战战兢兢答道:“晚辈是中原人。”
“你既是中原人,又怎么会到极西来?你在这绿洲多久了?对极西之事,了解多少?”
唐子幕躬身答道:“不瞒前辈,晚辈在中原只是普通的散修,因资质极差,别说昆吾的门派,连中原的家族都不愿收留。晚辈深感修炼艰难,干脆来了极西,做了西戎人的祭司。极西虽然条件困苦,可西戎人对祭司十分尊敬,日子倒比中原好过一些。算起来,晚辈到极西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不敢说对极西十分了解,但大致都知道一些。”
他顿了一下,见他们二人神态和气,大着胆子问道:“两位前辈可是昆吾的结丹前辈?”对他来说,结丹修士已是天上的人物,在中原的时候,连筑基修士都很难见到,而他们二人的气势,比那些筑基修士还要强大。
秦羲微微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说道:“我们来极西有事要办,只是对极西不大了解,你只管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答得好,自有答谢。”
“是,前辈想知道什么,晚辈一定知无不言。”看他们没有否认,这唐子幕已经认定他们是结丹前辈了,连忙答道。
“你先说说极西出了名的几处险地,既然你在此生活了三十多年,想必对这些十分了解了。”
“是,”唐子幕没有迟疑,“若说极西的险地,最出名有这么三处。一是风沙城,二是狼突山,三是落神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