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在未死之前,已身历多次死亡的恐怖了。”
――尤利乌斯卡撒
。。。。。。。。。。。。。。。。。
翻过了贫瘠荒凉植被稀疏的山包之后,宏伟壮阔的耶路撒冷城,就赫然矗立在眼前。
被广袤的田野和农庄所包围之中,低矮的城墙就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弧,在几个起伏不等的土丘之间,划出一个城市的轮廓。
林立的清真寺祷告塔和罗马式教堂的平顶圆柱,错落在一起,无数的名胜古迹,无数的历史兴衰的印迹,时代变迁跌宕的悲欢离合,都被浓缩在这座城市里。
伊塔亲王留下的少量守军,早已经逃散一空,因此这座城市实际上已经是无主之地,不过当地人民对于这种状况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各种肤色的信众,继续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惯性,继续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运营。
对外来高举白月绿旗的大军,显得相当的平静和秩序井然,毕竟按照历史上的惯例,依靠不抵抗的态度和足够的合作,已经度过了多次来自外部政权更替的危机和风波。
来自城内各个社区和商人团体的代表和头面人物,则早已经站在城门下恭候大驾了。按照捐献一笔保全城市的献金,给拉赫曼的部下提供相应的物资,换取一个约束部下不在城市中过于肆意的命令。
按照惯例,拉赫曼前往耶路撒冷的先知登宵之地。岩顶清真寺或者说阿克萨清真寺二次朝圣,然后在前朝的皇家清真寺――伍麦叶大清真寺驻留一个晚上。
是夜拉赫曼,望着黝黑的天顶,摇曳的灯火随着偶然经过轻手轻脚的侍人,轻轻晃动着,再柔软舒适的皮毛被褥,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睡意。
自从他听说曼苏尔和他的王朝一起身故的消息,他就开始失眠了,
从重病缠身的绝望和不甘。到重新振作起来抱着病体逐一扫除那些三心两意的异己分子,在北非干燥炎热的气候中,重新一点点恢复健康。
天明之后在聚集的军队面前,眼睛通红拉赫曼如此的宣称道,
他眼睛在睡梦中得到了某种来自至高至大乐土,祖先英灵的启示,来自阿拔斯家族的血脉。将在穆阿维叶的子孙手中,彻底终结。
一座又一座城镇,在绿色的洪流下沦陷,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战斗的意志,很多地方守备队的士兵。几乎是纷纷倒戈,重新加进了拉赫曼的军队中。
在这片绿色洪流所逼近的方向,
大马士革城外的姑塔平原上,聚集了三万五千名士兵,这也是伊塔手下能够聚集出来。愿意追随他的最后力量,显然伊塔在叙利亚的统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稳固,因此他在宰相叶海亚的加一下,果断收缩了部队,避免更多的损耗。
他们之中有留守行宫的黑衣护卫,有新补充的禁卫军,收拢自伊拉克和亚述地区溃逃的野战兵团,和弃守逃亡的守备部队,
伊塔的直属部队,除此之外还有一万多名当地招募的志愿军和民兵。
他们主要是亲附阿拔斯一族的旧日臣民,如果失去了叙利亚这个最后的容身之地,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将沦为社会最底层的存在。
虽然其中不少人装备不全,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看起来都是无比的坚定,
无论是北方的希腊人,还是南方的拉赫曼所部,都没有妥协和饶恕的理由。伊塔骑在马前,一遍遍的鼓舞道。
直到敌人的旌旗,出现在地平线上,绿旗的海洋一点点的填充满战场,与背靠大马士革城墙的黑色阵营,形成鲜明的对比。
伊塔在敌人的阵列中,没有能看见赛里斯雇佣军特有的血蟹大旗,不由松了口气,又马上有些警惕起来。
没有战前的交涉和叫骂,其实大多数人也相互听不懂,随着各自一声令下,行进的黑色和绿色的列阵,像是汹涌的海潮在小跑中,猛然冲击在一起,掀起无数血色的浪花。
。。。。。。。
耶路撒冷城中,留守的塞里斯雇佣军头领兼守备将军陆双鹤,正在某处古代圣贤莅临过的古迹里,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风格迥异的建筑。
那些肤色迥异的番佬,也在畏畏缩缩的打量着这些驻守当地的东方人,。
他的小妻子,语言还有些不通的科尔多瓦王朝公主,正在努力用结结巴巴的学自他的母语,给他介绍这当地的典故。
虽然这位是异族的女人兼番邦公主,还是信大食教的,但是事实上嫁过来后,对丈夫的恭顺和附从,那是没得说的,甚至主动像丈夫推荐自己的侍女来侍寝。
在他的带头下,那些老兄弟也纷纷取了当地的女人,当算就地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下去了。
但是当他们听说朝廷的官军,也打到大食人都城的消息,不由有些庆幸,随即有又些心态复杂,。
内部也逐渐也分成两派,一派是年纪较大,以流人和蕃附人居多,他们不希望过多改变现状,维持这样下去就好,一派相对年轻一些,民族情节和优越感也更浓重一些,希望能够积极联络和配合拆听攻入大食之地的官军。
这种纷争也影响到了作为带头人的陆双鹤,要说恩德和羁縻,无疑是拉赫曼这位大食王给的更多,但是出于本民族的传统的惯性,却又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部众和同胞,发生分裂。
他心态纠结着,努力弥合双方的分歧,并且尽量去避免挑明那个可能性,一旦这些他便宜岳父所属的大食军,与东土朝廷派来的官军。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这些拓殖海外之民。要如何的选择。
无论选择那一边,都将是残酷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再次看向自己的小妻子,心中满是怜惜和温情,正想做点什么亲昵的动作。
突然的他的心腹挤到身边低语道
“老王身边来人了。。”
随即陆双鹤在会客室见到了来人,不由大吃一惊,那是拉赫曼的第二侍卫长。他只有一句话
“马上出发,哈里发需要你的力量”
一天之后,他在大马士革南方一百多里的地方,见到了形容憔悴枯槁的拉赫曼,这位武功卓著的王者,已经病的起不了身。
在拉赫曼率领军队第三次挫败伊塔的军队,进而直接攻击城门的时候。一种叫做思乡的热病,突然袭击了他。
为了防止军队的崩溃,他用提神的秘药,一直坚持到指挥部队暂时后撤,然后就只剩下说话的力气。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路双鹤顿时有些兔死狐悲。却又被一种如释重负的罪恶感给淹没了,至少,他可以不用做选择了。
随即塞里斯雇佣军作为拉赫曼的卫队的补充,接管了驻地周边的防卫,然后仅存的军队中。所有的将领被聚集到了一起,聆听拉赫曼为自己留下的遗嘱。
而作为这一切的前奏。是十几名将领和高级军官,被以各种罪名处死,而陆双鹤所代表的塞里斯雇佣军,被指定为遗嘱的监督人之一。毕竟没有比他更超然,又有如此密切关联的身份,
同时也是一种制约,如果这些将领想要回国,或是回到自己的领地的话,少不得还要依仗路双鹤背后所代表的赛里斯人势力,
按照拉赫曼分配身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