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再乱(2 / 2)

幻之盛唐 猫疲 3955 字 2022-09-04

但是当他们一致决定放弃已经毫无意义的城垒,去“增援”内地的大平原。没走出多远,那些塞利斯人的附庸和仆从军中的游牧骑兵,就变成他们最大的噩梦,他们像是追逐羊群的狼一样,紧紧兜在这支小部队的,仅仅一条,他们这支五百人队的建制就溃灭了。

稍微有些身份标识的军官和十夫长们,都被砍下脑袋剥光尸体,变成牵在马后沉甸甸的战利品,那些来自内地的城市志愿兵们,像是最柔弱的羔羊一样,在敌人的铁蹄下哀嚎。

艾布都是因为及时趴在地上装尸体,才侥幸躲过那些来去匆匆的游牧骑兵的追杀。

走在道路上的几乎都是难民,他们靠近东方沙漠和草原的城池市镇村庄里逃出来的幸存者,除了挡在行军路线上的城市和据点,那些塞里斯军队,对这些地方村落市镇缺乏兴趣,他们更喜欢有耐'性'的粉碎一座又一座城市的抵抗,然后吧里面的财富和人口,通过后续跟进的商人,变成可持续'性'的军事资源。

真正给他们造成惨痛和伤害的,却是那些附庸在塞里斯军队作战的仆从国家和部族的士兵,无论是拔那汗人,还是突骑师人,或是葛罗禄人,乃至来自更遥远东方的所谓回纥人,他们狂热洗劫的每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尽情享受着享受屠戮和烧掠的盛宴。

他们无力攻击城市,却像漫天的蝗群一般横扫着呼罗珊大平原的乡村、集市和田野,这些半开化的蒙昧野人基本不知道文明和秩序为何物,他们只是疯狂地破坏和杀戮着。

那些闭守在城市里的居民,屡屡在高高城墙上上看见无数的蛮子骑着马越过城下的河流、沼泽追逐着徒劳逃命的乡村百姓,然后用马蹄将他们身躯像垃圾般踏碎,整个大地陷入了战栗和烈火之中,多年集聚起来的财富毁于一旦。许多'妇'女表情呆滞地坐在城镇街道上,眼睁睁看着一队队野蛮人的马蹄和车轮在她们亲人尸体上碾过,再等着这些人冲上来在她们身上发泄着原始的***。。。最终在身后留下一地废墟。

在恐怖和死亡的紧'逼'下,更更多更遥远的人也不得不含泪离开家园。

走在蹒跚蜿蜒的人流中,艾布都这一身军人的打扮格外昭然醒目,这是他从同袍的尸体行夺取的,这对他的逃亡之路,给予意想不到的好处,因此开始有人寻找他的庇护,也有人试图袭击并且夺取他的武装,然后被他打到,砍断临时首领的脖子,于是他有了一小群追随者,

但他现在建功立业博取土地和地位的梦想已经破灭了,只想带着一点点财物能够换到马和行囊,让他安全的回到远离战火和死亡的家乡。

人流在一个路口有士兵所设立的栅寨前,开始出现严重的停滞,这些难民中的男子全部被留了下来,他们被与哭喊的家人分开,驱赶进临时的军营里,穿上代表身份亚麻布衣,拿起木棍接受成为一名候补士兵的训练。

任何试图逃亡的人,都会被早有准备的骑兵队,从马背后拖回来,当众予以贬斥之刑,如果是第二次试图逃亡被抓,那就会被绞死在路边。

而被从人群中指认出来的艾布都,则意外的再次得到了提升,他已经是一名哈里夫(百夫长)了,并且是以第一中队哈里夫的身份,兼任千夫长的副手。

这是由于他与塞里斯军队正面交锋,并带领一群部下活下来的经历,正在急需扩展部下和士兵的这名新任将军,决定让他承当更多的重任。并向他们保证,总督已经召集各大清真寺的伊玛目们,商讨发布圣战令的事宜。

其他地方的战斗还在继续。

如丛林一般的刀光,霎那搅碎了骑兵冲击的浪'潮',残肢碎体和血水像是喷发的血线一般,将交锋的战线,熏染成新鲜的殷红'色'。

连身披甲,放下兜面护甲的陌刀队列,不紧不慢的缓缓交替'逼'近的窒息感,紧紧的压迫在他们所面对的敌人身上。他们整齐划一行动所造成的扬尘,甚至将铠甲上新喷溅的血肉铺盖成一种凄厉的酱'色',就算偶尔有人伤重倒下,也很快被拖下补上缺口

战场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他们的,只有遇到成片的骆驼和马匹人体堆成的障碍,才稍微有些变形,

“弓骑兵,在哪里。。”

“我需要压制敌人队列的'射'手。。”

一名呼罗珊本地的埃米尔因布斯,满脸是汗水和不正常的殷红,狂呼大叫努力组织着力量,维持着处于劣势战线,试图用无畏的牺牲和勇敢力挽狂澜,但是这注定是徒劳的。

远处在喷起的火团和黑烟,还有努力控制着变得惊慌失措的战马,试图从战场上四散开来的弓骑兵们,用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

至于呼罗珊乃至河中人最擅长的,用骑兵的骆驼组成的方城战术,也在塞利斯人火器的猛烈灼烧和巨大声响中溃不成军,毕竟要让这些训练有素的动物,忍受箭石来组成移动的防守壁障已经是一种极限,再让它们面对火焰和巨响无动于衷,那是一种神话般的奢望。

随着哗然声。

又一个长枪手组成的阵列,在狂呼'乱'嚎中崩溃四逃,只留下一地交错在一起的尸体,和后面心惊胆战的持刀盾手,而敌人仅仅突击了两次而已。

“这些靠不住的志愿军。。”

因布斯恶狠狠的咒骂

失去阵形保护的长矛手,就像是脱离羊群的孤羊,只是敌人口中整好以狭的肉而已,哪怕面前只有很少的敌人,他们就是没有冲击和面对的勇气,而是象无头苍蝇一般不停的转换方向,倒拖着枪杆和旗帜而把屁股毫无保留的留给那些马背上的敌人。

越来越多的列阵溃散开来,被驱赶而砍到在阵前,他亲率的卫队,不得不奔跑的更加频繁四处堵缺口,并用刀枪将那些试图绕过本阵的溃散部对驱赶回来,集结成新的防线,。

但是浮在天空那只巨大的球体,涂白银漆反'射'的亮光,却像一块碍眼的存在,提醒着自己的威胁,在敌人的窥探下,他的任何部署都是无所遁形的。。

突然球体的底部冒出几丛灰烟,他身边的亲卫骑手,突然暴发出一片惨叫声,却是一些形状奇特的箭只,'插'在他们的铠甲上,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并没造成太大的伤害,甚至没能穿透锁甲,但是却让他们胯下缺少防护的战马,哀痛的鸣叫起来

其中一匹嘶痛的马匹,打横高跃而起似乎想把身上的羽箭甩掉,重重的撞在埃米尔的坐骑上,也将他撞的翻下马背,栽倒在草地上,再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手持大盾的亲卫团团护住,在他被阻挡的视线之外,他所在的本阵也因为指挥的暂时中断,而出现大规模的崩溃。

待他重翻上马发号施令,却发现敌人已经抓住这个机会,冲到了不足两百步的地方。领头的塞里斯骑士,已经掀起銮兜的面帘,手横一柄银亮长枪,不停的挑开喷血的人体和挡格的武器,似乎注意到这名埃米尔的视线,对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长枪消失了,亲卫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足足有两人连同柳条大盾被一起钉穿,然后在埃米尔面前'露'出一个血红的枪尖。

“走。。”

这一霎那,他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无心扶起倒下的金尖新月大旗,在如蒙大赦的亲卫保护下,从溃逃的人'潮'中硬是冲出一条血路。

“破阵斩将夺旗。。也不错了”

龙武军新生代五骁将之一,岭西行台河中行营左游奕使卓奕,从部下手中接过满是脚印泥土的新月大愫,

“虽然跑了正主儿,但有这东西,也能省不少事。。”

随即奇兵队的护卫下这面旗帜被高高的举起来,冲向最近仍在坚守的残余城垒。

不久之后,第一支成建制投降的守军,在保存生命和个人所能携带的财物的宽大条件下,终于开始出现了。

。。。。。。。。。。

木鹿城中,紧张的气氛随着戒严的命令,弥漫在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同时被敌人从正面和侧后攻破的,让总督大人苦心经营的河州走廊防线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这种气氛并没能影响到城中的某处宅邸

赛特苦笑的看着新宅邸里精致的陈设和恭顺谦卑的侍女,还有薇达气鼓鼓的表情,这一连串后续事件,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最初不忿输给一个女人,而自发群体挑战活动,车轮战被一个个打翻在地,脸面无光的,最终半途会变成总督大人口中,鼓舞民心士气的军中勇士选拔竞技活动。

赛特所学的路子很驳杂,从西方的搏杀技,到东方的武功和剑击,几乎都有浸染,因此他得以面对各式各样的敌人而不落下风,对方却很难抓住他得作战风格,而被出其不意的手段击倒。

这也让他迅速在总督的宴会上,博得了一个百人敌勇士的名声。

“至高至大将敌人送到了我们面前,作为我们武功的奖赏。。”

总督大人很快恢复常态,在一片刻意鼓动士气的哄笑中,如此大声宣言道

“让我们给他们一个刻骨难忘的教训吧。。”

由于举办勇士竞斗比赛,再加上人事赏罚的持续会宴,将大多数中高级将领都聚集在首府,对敌人来袭时,前线的抵抗和防御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没人会再这种时刻质疑总督的责任。

相反各种赏罚人事的程序被简化和从权,于是因为紧急军情被搁置的赛特,再次被提起。

大食人最崇尚战士和武勇,因此他作为被总督看重的勇士,得到相应提高的待遇,也自然不在话下,甚至有商人给他送各种值钱的日用品,并表示自己的女儿相当的仰慕勇士大人。

虽然这未尝没有那位总督大人“千金市骨”式收买人心的刻意典范,他名正言顺的成为薇达的副官,另一只雇佣军千人队头目之一,虽然这也是一只杂牌雇佣军,甚至还有被收编的几只小股前山贼。

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不是总督大人,他还真得逃出城去了。现在他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那些潜伏在呼罗珊野外李睿及其部下,给弄到身边来。

而不情愿的薇达,再次成为他们的担保人。但是因为这些侍女,薇达出现的另一种征兆,却让他有些头顶冒汗。

这是总算一个声音暂时解脱了他。

“你真是福星啊。。”

这时,端着杯子的李睿,笑嘻嘻的走进房中来

“走到哪里都可以逢凶化吉还有奇遇连连啊。。”

带着一群弟兄,直接在敌人防守严密的核心腹地开怀畅饮,这是何等的刺激和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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