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万王之王
从马斯喀特撤退的第六天,退回到天赐岛的船团,却有些鸡飞狗跳起来
“***,快派快船去附近搜索啊。【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是沉了还是失散了或是私自脱出去跑单,都要有个说法。。。”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离岸前的自律和处罚行动,成为了导火索,让这些因为积累了相当程度的怨气,前海贼内部一些不安定的个人主义苗头终于迸发出来。
虽然之前远征过程中不断有人员失踪或者逃离,但是带船出走还是第一遭。本以为到了完全陌生充满敌意的海域,在巨大的外部威胁下会让这些桀骜难训的交货收敛抱团,但是显然在海路上的巨大优势,和对陆地攻略太过轻易的胜利,让这些人压抑的私心一下膨胀到难以抑制的程度。
有人携船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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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堡,圣宫,武功大厅,这里收藏了自查士丁尼大帝以来历代皇帝和缴获自敌人的旗帜和兵器,并用马赛克壁画镶嵌出的历次决定帝国命运的大战役,代表着东罗马复兴的征战武功和历史沿革。此刻却正响起弓弦的叩响声,
密闭的空旷大厅内,一只短箭如闪电一般被发'射'出去。
全身披挂密环甲和大块金属片的人形靶标,轻易被'射'个对穿,巨大的冲力甚至把沉重的人形靶从固定的马桩掀翻在地,
“这是塞里斯人献给凯撒的礼物之一”
礼宾官员谦卑,对着皇帝和亲信少数人的道
“五十套塞利斯风格的铠甲和武器。。铠甲有明光、山纹、鸟锤三种形制,武器有刀剑斧锤枪棒等长短制式十二种。。”
“特别是这些塞里斯制做的强弩。。”
“精巧而精密的金属构件,可以较少的力气,发出威力巨大的箭只。。。”
“哪怕在很远的地方也能贯穿全身铠甲的人。。”
“上弦的速度,却只比帝国最引以为傲的伊比利亚弓箭手,慢一些。。”
“一名熟练的伊比利亚弓箭手,可以按照呼吸的间奏,连续发'射'三次,然后在十个呼吸内,继续发'射'四次。。。”
“但是这些塞里斯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通过这些机构,他们甚至可以连续发'射'十五至二十一次。。。”
“制作工艺复杂而价值昂贵,就这五十具。。至少价值两百磅银子”
“海上军团的塞里斯连队中,除了骑马的长刀手,他们的大部分步兵,同时也是兼职的弩手。。。。。”
“他们穿着轻便而坚韧的铠甲,配备多样化的武器。。既可以象伊苏里亚山民组成的轻步兵一样灵活机动,却也可以象'色'雷斯出身的重装中队一样拥有攻坚的能力。。”
一干礼物的展示,让因为北意大利战败的消息,而连日表情阴郁的皇帝,总算是开朗了一些,连带那些心惊胆战的内侍,也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事后乌斯里唯将军,主动承当了大部分战事失利的罪责,但是对于共治皇帝利奥的质疑声,还是从元老院的角落里滋生出来,并将其隐'射'到皇帝任人不明,好大喜功的方向去。
这让年迈的皇帝很是烦恼,或许只有年轻情人们柔软鲜嫩如花瓣的身体,才能让皇帝稍稍放下烦忧。
“去蔷薇宫。。。”
随即在更衣间里,白皮肤的宦官,将开封的'药'膏涂抹在君士坦丁五世的身上,这是一种让人在床地上保持精神奕奕的'药'膏,让皇帝似乎重新找回了自信和青春。
随着塞里斯人的后援抵达的,还有一批全新的货物种类,比如治疗急病和创伤的东方特效'药',又比如一些能让人迅速忘却伤痛和烦恼的'药'膏,随着献给皇帝的礼物及其大臣们,进而一些贵族有幸得以赏赐和试用后,迅速在君士坦丁堡流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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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非,埃塞俄比亚高原,阿克苏姆城
这是一座无数旅行家和商人口中传唱的用石头雕刻、碑文和寺院装饰起来的宏伟城市,
无处不在高高耸立的的携刻着历史风物人物传记文治武功的方尖碑和巨大无比的石柱,各种时代风格的神庙寺院教堂,构成了这座石头之城的基本风貌,其中的历史比大部分欧洲城市还要久远的多。
而在后世伴随着这个名字,是让人惊叹的考古发现和历史记载。
作为非洲第一个铸造金属货币的国家,这个国家拥有着与同时代欧洲相提并论的辉煌文明,连历代罗马皇帝也要赞叹不已的伟大古国,。
努比亚出身的雇佣军,以骁勇善战知名,传诵在三大陆之间,无论是迦太基人统帅汉尼拔的罗马远征军,还是三巨头之战的安东尼奥东方军团,都有他们存在的身影。
从公元一世纪开始,阿克苏姆人民就拥有比较发达的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他们修建梯田和灌溉工程,广泛利用牛耕,种植小麦、大麦、黑麦、芝麻、葡萄、或放牧成群的牛、绵羊、山羊、驴和骡子,驯猎野象。拥有成规模的酿酒、陶瓷、造船、冶炼金属、兵器制造等行业。
技术高超的匠人在山巅开凿(不是砌造)教堂和碉堡,堪称一绝。
作为公元4世纪至6世纪,非洲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之一。位于东非海岸上的阿杜利斯港,是阿克苏姆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它地近曼德海峡,控制红海的航运;西距阿特巴拉河不远,沿河北上可至尼罗河中游,所以又是内陆贸易的集散地。
黄金、宝石等主要来自非洲内地,从边远地区贩运来的奴隶也被大量贩卖出口。进口来自波斯的衣料和服装,意大利和叙利亚的酒类和橄榄油,埃及的谷物、染料和布匹、丝绸,阿拉伯半岛的白银和牲畜皮张,印度的小麦、大米、芝麻油和甘蔗,希腊的食用油、酒类,等等。集中在阿克苏姆王国的红海沿岸地区,然后再转运出口。
过境贸易的繁荣,吸引着许多国家和地区的商船和商人来到红海港口。每年进港的船只数量相当惊人,它们来自巴勒斯坦海岸、埃及,远至印度等地。港口贸易繁忙,每年货物总吞吐量巨大。
贸易活动的活跃推动了阿克苏姆的农业、手工业和国内商业的发展和繁荣。国家实行贸易垄断制度,对外贸易掌握在国王和王室手里,他们通过承包人对过境的商品收取高额税收,获得大量财富,既满足消费的需要,也用以维持庞大的军队。然后又利用这支军队,对内强化集权统治,对外不断发动战争,扩张领土,拓展商路,取得更多的税收收入。甚至发行自己的金、银和青铜币,
国王全盛的时期,征服西方沙漠中的游牧民族,与北方富饶的埃及争霸,阿克苏姆的海军横行于红海和南阿拉伯海之间,甚至在南阿拉伯建立起统治控制扼守红海通道曼德海峡,将红海变成内陆海。并与罗马皇帝君士坦丁缔结同盟条约,共同对抗波斯帝国。
作为先信奉犹太教,三世纪改皈依了***教的非洲国家,埃塞俄比亚教会一直作为罗马教廷之外“科普特教派”的特殊存在,顽强的延续至现代,在耶路撒冷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惜一切都时过境迁,
传说中席巴女王和所罗门王的后代建立的伟大国度,曾经的万王之王,今昔已经风光不再。对南方绍阿、咖法和东部的哈拉尔等异教徒地区的战争耗尽了国家的气力;北方(苏丹)沙漠中的游牧民族贝贾人部落的大举侵袭,让这个国家的边防疲于应付;信奉犹太教的黑***氏族法拉沙人因为信仰问题的叛'乱',王室的不断衰微和权威的流散,让曾经万众来贡的诸多诸侯封臣附庸势力纷纷叛离;
作为王国重要财源和流通手段的海外贸易,也在七世纪受到波斯人的排挤和侵袭而逐渐萎缩,阿拉比亚人崛起后,干脆以强大的海上又是,垄断了东西方贸易,将传统的途径红海的转口贸易迁移到波斯湾,而北非红海的非洲大陆贸易,也没能幸免,蜂拥而至的阿拉比亚人在东非海岸建立起众多贸易传教殖民功能的据点,而将阿克苏姆人的统治排除出去。
伊斯兰教的扩张以及瘟疫、海盗和战争摧毁了阿克苏姆帝国的众多富庶港口,并大大降低了红海的商业地位。而作为王国的海岸明珠阿杜利斯港,甚至被阿拉比亚人袭击并烧毁,再加上黄沙的淤积,至今没能恢复旧观。
按照历史上的发展,失去海外贸易的阿克苏姆,将变成一个彻底的内陆国家,然后再四分五裂中泯然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直到前年一批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塞里斯人,在阿杜利斯港大规模登陆,才给了这座百业凋零,濒临衰亡的古老港口一剂强心针,也让当地阿克苏姆人看到复兴的希望。
他们用珍贵的丝织品等舶来物,换走大批挤压的货物和数千名精壮奴隶,并渴求着的更多。
于是来自高原王都的传召,终于在时隔年逾后,辗转送到了唐人船团的手中。
这一行人衣袍冠带全齐,璎珞飘飘,高持旗节,与一路上遇到的赤身'裸'足,或是仅有一块围布,皮肤黝黑的当地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领队叫王元礼,乃是桂州海商世族的旁支子弟,所谓的海商世族,名头听起来很是吓人,但除了比寻常的富商更有钱之外,在社会阶层上,还是属于最末等的一流,再多的身价财帛只能在地方上逞一逞做派,到了别处还是的夹起尾巴做人,不然有点官身的人,都可以找有头催'逼'勒索你。因此除了捐官做护符外,就极其热衷于将子弟送去应举,谋一个正途出身,而不惜家财求一份州里的荐书。
作为分家的子弟,王元礼就是其中之一,和众多族兄弟一起从小接受重金延聘而来的名师宿学教导,学习诗赋经义术数文学诸类,虽然不敢奢望在进士秀才科上与天下俊杰一较长短,但至少在算学、书学等别科上,也能谋个基本出身。
王元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他出身旁系,但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到了京中,这些地方上的海商世族,不过是乡下来的土财主,或者说土财主都比他们好,毕竟是五民三等,还在末商之前,属于良家子的出身。作为一个缺少足够出身和显赫背景,又没有闻达公卿名声的南人特别是岭南人,要想在成千上万争夺那么几十个举士名额的士子中脱颖而出,是在太过希望渺茫。
就算是拿大把钱出去撒,也要有可以撒的地方和门路,除了存心吃冤大头的一些闲散官人,谁又看的上一个来自广南偏僻地方的土鳖,于是两次进京的结果,让他最终死了这个心思,黯然回乡转而去家族经营中帮忙,看看能不能谋一个流外品的吏。
直到雍国公主在海南开府建邑,招募屯守经营,这才让那些海商人家看到了一线新的希望,既然正途官无望,那谋求一个幕官或是邑司官,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可是朝廷承认的流内官,虽然上进的空间不太大,但对下一代来说,却是一个官家子弟的好出身基础。
不过随着邑司不断扩大和南海都督府的置立,早期通过捐献和出力求官的途径也变得越来越不容易,毕竟随着运作日臻成熟,南海都督府、司、使,都已经形成自有一套考拔升迁的标准,要想在其中获得官身,就得按照其要求在海外开拓经营中,多做任务积累贡献。
于是那些热衷洗白出身的海商们又发现了一条新的仕官路子,有胆大妄为的海商组织武装船团,或是合伙重金雇请武装义从,前往那些小国寡民的沿海土番去发展,大者占一国,小者攻据一城,然后向朝廷献户土册,自请内附而获得品秩不等的羁縻官。
实力再次一点就招徕人口在外岛开荒屯垦,或将族人分一部分到海外去经营田庄,然后依照编内户口向南海府申报,获得相应规模的县乡官,这也是一条路子,由于朝廷对附藩之属都是加级优授,因此勉强够得上的“官士农工商”五民之中“官”的门槛。
不过海外之地是在太大了,几十万人撒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而沿海适宜攻取占据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少,慢慢的种田积聚户口的周期对王元礼这样的人来说是在太久了,于是他走上更远也更具有风险的出远洋之路。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他们大多数人距离朝廷正派的使节身份还有一段距离,王元礼只有一个捐来的从八品下的散授通直头衔,因为临时需要而被船团临时推举出来的交涉,拥有的只有一份似是而非的官诰和南海都督府、广州市蕃使出具的通商交涉文书,属于南海会社通番任务之一。
虽然名正言顺上有些不足。
但是只要他们能够与所在国家成功的建立联系,并带来相应的结果,那么这份交涉协议和相应规格的官身就会得到时候追认,并得到丰厚的报酬,事实上这也是这些身份卑下的船商海客,获得正途出身的一个捷径。
王元礼目前的任务,就是取得官方贸易的专门许可,然后再尝试取得沿海的租借地,建立贸易据点。特别是取得红海最狭窄处要冲,曼德海峡中的丕林岛。该岛耸立与海中,将海峡分成小峡和大峡,靠近非洲一侧大峡,水深浪急多暗礁,为行船之畏途;靠亚洲一侧的小峡水浅浪静,乃是曼德海峡中主要航道,距离大陆只有数里,天晴时甚至可以看见对岸,大片的沙海荒漠。
只要能据岛而泊战船数只,便可设卡而向过往商船课税,并***住大食人进入红海的通道。
要是还有可能,则长尝试促成阿克苏姆人与北方埃及宫廷的贸易缔约,以联手对付大食人,驱逐他们在沿海一带的势力。
想到这里,王元礼瞟了眼身后的一名年轻人,对方属于另一个系统,也是一副满怀心思的'摸'样。
他叫郑年,是一名典型的海生户子弟,他的父亲是早期被募往南海的淮南人士之一,由于当时北方糜烂,剥皮御史郑书明在东南横征暴敛,又爆发天平之'乱',许多困顿于饥荒和重赋的沿海人家,听信了那些海商募人的期许而让父兄子弟背井离乡前往海外开拓,只是为了给家人留下足以熬过荒年口粮。郑年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说是三、五年之期,这一去就是遥遥无期,虽然熬过了最艰苦的岁月,但是单独抚养儿女的艰辛和生活的困顿,让他的两个姐姐先后被卖掉,毫无音信的日子也让母亲彻底失去指望,于是他有了新的继父和家庭。随着同母异父的弟妹们不断出身,日子慢慢的好转起来。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据说已经失踪的父亲,突然穿着崭新的衣裳,带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回到了家乡。
然后他平静的生活一下崩溃了,面对以泪洗面的母亲和默声叹气的继父。生父最终选择了接受事实,给女人留下了一笔财物,然后带走作为唯一骨血的儿子。登船出海,经过漫长的航行,他终于在一个大岛上找到了他的新家,大片新开田土的一处庄园,沃野中种满了稻米、甘蔗和芭蕉等果树,皮肤黝黑的雇奴和佃客足足有数十口人,和他们的家眷一起,构成一个小小的村落。父亲在这里已经和土人女子,组成了新的家庭,生养了好几个妹妹。
然后他很快接受了自己成为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田主家少爷的事实,以总角之年参加了互助联社的少年乡兵训练,再大一些则每隔半年带着十石米,前往县内开办包食宿的拓殖学堂,学习文字、术数、武技,以及垦拓和经营管理的基本知识,培养集体观念和荣誉感,输灌以勇于探索、开拓、尚武强健之类军国主义理念,直到冠礼后前往大岛上的州里,和无数皮肤各异的同伴一起,进行南海团练的集训。
待到南海都督府的第五次征兆令,这时他已经有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于是他和无数怀揣野心和渴望的年轻人一起,毅然踏上未知的遥远征途。先是在安南归化郡县,在婆罗洲捕奴,在佛逝国清剿旧族残余,又参加过几次对南天竺的攻略,最终辗转来了这万里绝域之地。
据说他在来到外昆仑洋之前,加入过一个由南海社资助的,主张相当激进的青年结社,号称要将所行经之地,尽变成唐人的立足之地,满脑子都是投笔从戎的班超等古人先贤的事迹。他也是这只使团少量武装人员的领头,就不知道是否还附有其他什么的秘密使命。
紧护使团左右。
是两队同样皮肤黝黑的骑手,他们身材高大而廊骨高凸,穿着铁片和牛皮套缀成的背甲,虽然'裸''露'着大腿和手臂,只在'裸'骨上带着重叠银环,却戴着鸟羽兜帽,用小条的皮革在脑后绑成一条条油光发亮的小辫,他们是阿克苏姆王国精锐的高原骑兵,来自王家分支的部族,满脸肃然的握着着系着黑'色'布条的雪亮长矛和柳条盾,时刻警惕着道路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