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乱入(2 / 2)

幻之盛唐 猫疲 4306 字 2022-09-04

直到她被引进去的那一刻,似乎被内室的情景给吓到了。

玉带钩支起的鸾凤和鸣的团花绡金帐下,虎吞云的瑞兽银错暖炉,胡'乱'盖上了猩红的大褥毡子,姣花翠羽金线的锦绣裙濡、镶银嵌宝的帛带、簇花的胸围子、白纱的长罗袜带。还夹杂个把高叉低胸菱心的碧水青地的旗袍什么的一起丢了满地。

斜靠金'毛'驼绒上的男人身上,像枝蔓横生的大树一样,同时横七竖八攀附着好几具不着丝缕的女人。一种略带腥甜的奇怪味道,混合着醒脑的异香,熏得人不禁面红耳热,连'毛'孔儿在衣裙里站立起来。

“已经清理干净了。可以用了”

初晴面不改'色'的低头道,仿佛只是煮菜刚放了点盐一般的理所当然。

那是妾侍中年纪最小的雨棠儿,拥有一番曼妙无双的歌喉,哪怕是在咿咿呜呜的动情'舔'吸时,也是如妙音鸟一般的动听。

“不要大惊小怪,主人若是不在家。少不得我们要相亲相爱的,先学会坦诚相见吧。”

正当她咬牙,闭起眼儿想逆来顺受,突然她被一个巧力翻了个身,不由头低'臀'高的趴伏在被褥上,蓬散的金丝遮掩了视线,哀哀的叫了一声,所有的矜持和戒惧,就随着激烈的动作和坚定的臂膀,被从身后贯穿了,

“真是好多啊。”

不知何时,出现在室内的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要害。

“我现在知道阿笑为什么老叫我们吃那种叫木瓜的东西了。”

“原来你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啊。”

小东西用一种很有怨念的声音,对着男人嘀咕道,口中却就不肯饶人。

明明是无良大'妇'在欺压可怜小妾的情景,看起来为什么让人有一种类似母女情深之类,家庭情景剧一样的温馨的错觉。

尉迟瑶生的的身段远比同龄女子高挑皮肤白皙,却不像阿蛮、云容那样的'乳'脂凝清,纤柔脱俗的让人爱不释手,或是小慕容的金丝柔柳一样的缠绵,或是采薇的盈称弹挺,萧雪姿的丰腴柔美,或是前郡主李昔悦的柔韧如水,捆绑起来承受的时候,依旧是气质盎然,让人想起了哈蜜瓜什么的。

“大洋马有三好,体白金'毛'耐力好。”

“阿雯。”

“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东西狠白了男人一眼

“你偷偷的教红线吃什么棒棒糖。和着蜜水一起吞下去的滋味怎样。”

好吧,尉迟瑶忽然多少有些明白这位殿下,对那些女人的真正态度了,不会象大多数女儿家那样争风吃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些女人都是她的玩具而已,在真正那天到来前,用做观摩和实践的活道具。之所以每次喜欢出现在闺房之乐的现场,不过是一种主权式的宣称而已。

“听说你熟悉西域那边的事情。”

眯眼轻轻喘着气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初晴拿过一本装订精美的书册,被放在到她的胸口间上,那是一本戳着“内奏”火签的《西域时要》。

“可以拿去看看,再说一下想法。”

尉迟瑶心中一叹,终于还是来了,梁府果然没有养闲人的传统。心中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兴奋。

作为最接近大唐的西域亲藩首领,于滇国的遭遇要比高昌、疏勒、龟兹那些曾经称雄西域,现在却不得不被养在长安当安乐公的王姓好的多,尉迟王家不但历代都有大批族人在大唐仕官,还保有自己的军队和臣民,不过这个偏于一隅的番邦王位的吸引力,有时候显然没有在长安更加滋润。

与大唐这个庞然大物相比,她作为西域藩国公主,并没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的讲究,代表国主和王家,抛头'露'面巡游治下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母亲那边的关系,不但按照形势的需要出访过西域列国,她也出面安抚过那些在西域讨生活的安息遗民后裔,曾经拥有过大票的仰慕者,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自从父亲战死在静边,她与现任国王叔父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西域民风热情奔放,对传统伦理并不太过在意,因此在女人的勾当上,多奉行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那一套,甚至血亲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带给她美貌遗传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太早过世,也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王的妃子。

但作为从小受到唐人方式教育下的王女,她却是无比的厌恶这种传统,为此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将来做赌注,获得这个留在大唐的机会,直到被指给这个男人。

“是不是觉得我荒'淫'无道,实在无耻之尤。”

男人突然停下动作道。

“至少我是在这自己的地方,和我名正言顺的女人在一起,行的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周公大礼,寻求的是私密的闺房之乐。多一情趣和花样而已”

“起码我这人不偷也不抢,也不喜欢玩什么强取豪夺,更不至于为了惩一时之欲,让人家破人亡。这就足够了了,不是么。”

因为自小生的更相似出身安息,北塞血统的母亲,她在那些卷发褐目的同辈姐妹中,总是有那么些另类,对大多数唐人的审美来说,她这种太过明显的异族特征,并不算什么良配,也只有从这个男人赤果果的**中,才能感受到些许或许是发自心底的欣赏和喜爱。

也许只有是据说西域归来,见识过无数地方的人,才会。

她轻轻嘘了口气,用一种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奇怪的心态,拿起这本书册。

“又丢了两州十一座城邑,其他烽燧堡寨无算。朝议有些汹汹。”

我捏着额头道。又拿起一份通报,无非是梵衍那过覆灭的后续,但是突然撇见一个名字,让我大吃一惊。

“居然是莲花生。”

来自芒域(天竺)的大乘佛教显宗大师寂护,被处死在山南钦普城,后续的莲花戒不得不逃离后,天竺佛门并未放弃努力,又有来自乌遮那(巴基斯坦境内)的大乘密宗大师莲花生,自泥婆罗进入吐蕃,一路以密咒降服瘟神、山神、地神、本土神、游神、龙神、独脚鬼、作崇鬼等妖魔,展示神迹,又有来自东天竺的无垢友、法称、来自大勃律的安难多,还有来自小乘佛教的传持‘说一切有部’戒律的十二护僧。

由于少年赞普的夺权失败,羽翼尽被剪除,马向在吐蕃变本加厉的推行灭佛毁寺,宣布历代藏王的短寿、国家的兵连祸结都是源于弘扬佛法,派去天竺请法的遮那护,偷偷回来后,还没开始活动就被人告发,烧死在大昭寺前,赞普身边倾向佛门的南柯宁布等内臣,桑喜(法名伯央)巴.赛囊(法名耶喜旺波)等贵族子弟数十人,都被流放到极域,因此历史在这里开了一个大玩笑,这些家伙居然现在全跑到唐朝来了。

因为最后一个佛法昌盛和犍陀罗文化的庇护所,雪山之中的梵延纳国已经被来自呼罗珊的异族所攻陷,对周边的佛国信仰,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原本自松赞干布时代开始就在吐蕃传法,经历历次毁佛拆寺运动,经常在那里避难的僧众,再次变成了丧家犬。连莲花生这样的过客,也不得不踏上新的逃亡之路。

所谓众多降妖伏魔的传说,不如说是为了传法过程中发生的惨烈斗争甚至是战斗。那些边境上原始雍苯信仰的吐蕃头领们,更喜欢把他们的血肉献祭给上天,以换取所供奉神明的欢愉。那些高僧无一例外不得不一边拥有相当程度防身技艺和追随者,另一方面又要精通医学'药'理天文地理等丰富的知识,以展示一些不可思议的奇迹和征兆,来吓退乃至折服那些原始而野蛮的头领、藩主,这就是所谓的护法外道金刚乘的来由。

在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高僧大德背后,是更多的是因为饥渴、病苦、意外乃至认为的杀戮,而埋骨他乡的不知名僧侣。只是为了走上末世的佛法寻找一条出路。

而这位莲花生可是来头不得了的人物,藏传佛教密宗祖师,先入大乘显宗再学密宗之法,号称龙树、马明之后的昌法第一人。

虽然莲花生在吐蕃只呆了十八个月就不得不离开,但已经奠定吐蕃佛法的根基,为了奖赏他的功劳,吐蕃赞普甚至将宠爱的大妃可庆萨措嘎,布施给莲花生做金刚女,莲花生也将贫户出身的女子,指为金城公主转世,让赞普收纳为妃,密宗转世之说,至此开始。

但是他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物,因为莲花生创立了藏传佛教特有的血腥密咒轨仪,要用人头骨、人皮、人血、人肠、人油,还有少女的腿骨做成法器和祭品,来降服那些高原自古就存在的鬼神。

既然这只莲花生,有心跑大唐来和本土密宗的开元三大士抢饭吃,那藏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剃度僧人的桑耶寺,第一个由僧人当任的官职布什么与藏传佛教相关的人和事,也就没了下文。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从西域找人把他干掉,彻底以绝后患。

伏远城内,正是张灯结彩,歌舞欢声的一刻。

城中心宽敞的高台上,众多披着彩帛,带着诸天鬼神狰狞面具的巫师,敲打着古朴彩纹的单面大鼓,且歌且舞,大批的牛羊和奴口组成的活牲被宰杀,血水像河流一样流淌在各'色'供物之间,

苯教在佛法传入吐蕃之前,曾经是整个高原的唯一宗教和信仰基础的巫教。崇拜的对象包括天地日月、雷电冰雹、山石草兽等各种自然物以及自然界的神灵和鬼魂。认为高原之上,乃是人鬼神混居的神奇之地,

按照而编修的《十万白龙经》、《'色'尔尼》诸典的规定,用血肉换取神灵的恩宠或是宽恕,必须定期奉上特殊的供品。

这些邪神恶煞喜欢血肉、污秽的供物,故作法驱使它们降服鬼神的时候,先要建立坛城:将人头放置在架子上,再将人的内脏、撑开的人皮铺在地面,然后用人血洒在骷髅堆成的金字塔上。再以五肉五甘'露'混合的阿米打(人肉、象肉、马肉、狗肉、孔雀肉等五种肉混合的酒),来供养这些苯教的“护法神”,

因此,吐蕃人每年秋季杀1000只牡鹿献祭,名为“牡鹿孤角”;宰杀牦牛、绵羊、山羊各3000头(只),献供其血肉,名为“苯教红供”。

由于奉行的至高神主,光明天王辛饶弥沃,被认为曾是象雄的王子,出生于神山冈仁波切,被佛教吸收后,他也是藏传密宗里最高佛,大日如来的原型。

为了为了与佛门对抗,让光明境的至高神主愉悦,人牲必须通过特殊的刑术仪式,达到人体所能承受痛苦的极限,再一刀砍下头颅,将身体按照血供的轨仪,取出热腾腾的心肝,肢解成不同的祭堆,以占卜吉凶。

大幅的彩卉'毛'毡上,描写的是王室出身的悉补野部族起源,关于一群神圣的野猴与罗刹魔女交尾,生下第一代悉补野人的祖先,并接受天神的指导,种植五谷和蓄养牲畜,最终统一高原的故事。

流淌在地面上的满目血光和血腥还没干透,头戴缀满璎珞的四叶云金冠,身穿宽袖大袍,缀满宝玉的三股大辩,垂髻过肩的少年赞普,被毡轿抬出宫殿,面无表情的迎来自己再一次的婚姻。

这次取得乃是崇苯氏族出身的大妃蔡邦萨梅朵,乃是出身苏毗王臣的执政家族蔡邦氏,按照王统,赞普的大妃,必须有两位出自内四族。

蔡邦家族,素来以盛产美女著称,历代出过多位大妃,与其他三族和众多雅砻宗贵,都有姻亲关系。自从前苏毗小女王一脉的陵钦赞王子一族被诛灭,蔡邦氏就成为旧苏毗王臣中最显赫的姓氏,这也是马向对内四族出兵后的妥协和交换,即安抚了内四族,又迎合了那些崇苯的贵姓。

另一个含义则是冲喜,用赞普大婚占卜上天的祝福,对将是满进行犒赏,以冲淡一些谣言的影响,因为前些日子一场冰雹袭击罗些川,这还没什么,问题是密集的雹子和雪,同时压倒了红山宫一间宫室的木顶,打翻供奉先王灵坛的酥油灯,引起了一场小火灾,关于这是先王神灵对王氏大权旁落震怒的传闻,很快蔓延到前方的军队中。

“明明都撕破脸了。”

站在众多带着砗磲、珠贝、瑟瑟、琥珀、金、银、铜章告身,观礼兼充仪仗的人群中,一个带着镶满玉珠金涂银章的贵人,笑容满面的别口讥声道

“为什么马向还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事。既然折断了小赞普的羽翼,为什么不再从别家小王选一位新主。”

“十四家小王可不像赞普一般,是在娘氏族里长大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亲族、世臣和部众,入住红山宫。还不如等小赞普生下子嗣,再做打算。”

另一个宗贵大人目不转睛的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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