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参事依旧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而不是将宝贵的力量,消耗在毫无胜算的冲动上。我们并没有介入地方纷'乱'的准备”
“大都护府已经没有余力对我们提供援助,外域对策委员会,也不会认可我们的行为的。”
“如果不做些什么。我恐怕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领队突然开口道。
大漠的风沙和高原的霜雪,已经让当年的法兰克少年赛特,成长成为一个俊朗强健的青年人。
自从那位大人给了一个宇文的姓氏,并告诉他,其实他的祖先是来自一个古老皇族的分支,一个曾经当任过前王朝的执政官(太师),叫做宇文拓的男人。同时也给予了他人生新的目标和意义。
一袭人高的大剑,无数马贼和沙盗、悍匪的头颅,让塞里斯白鹰的名号,在西域的百姓和豪杰,乃至那些城邦的君王中也声名赫赫,,同时也拥有了一群名为鹰之团的追随者。
“就让我任'性'一次。你就回去说,我已经发疯了”
赛特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样的话,我也只好陪你发疯到底了。”
杨参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突然翻身上马,拿起弩弓压上弦,轻描淡写的道。
“虽然是郭都护让我配合你。”
“总不能让我灰溜溜的跑回去和都护说,我是丢下自己的搭档,独自苟且偷生跑回来的。”
说道这里,杨参事望着火光的方向,习惯'性'的眯起眼睛
“那些是乌罗护人,之前在东边打过交道的,说不定可以想些法子。”
数个时辰后,峡谷中呼罗珊人的临时营地上,充斥着'乱'哄哄的声响,那些正在搜刮和焚烧洞'穴'的士兵,在急促尖锐的召集号声,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工作,纷纷拿起武器向聚集过去。
却看见一名受伤的士兵,从洞窟中被推下来,摔的血肉模糊。
“该死的背叛,乌罗护人在抢劫我们的俘虏。”
打扮成乌罗护人的赛特一行上百人满身浴血,向风一样的从山口冲了出来,将一匹马上紧抱的孩童和包裹,丢给伏在草丛中的同伴。
“这是梵衍那王家最后的血脉。”
“带上佛牙三宝。立即回到大都护府。”
“慧彦大师的遗言,只要王姓的血脉和三宝依旧在,梵衍那的子民,乃至葱岭南麓的百姓,就不会轻易屈从于呼罗珊和艾穆哈人的'淫'威。”
转身迎向向捅破的马蜂窝一般,蜂拥而出的乌罗护骑兵和洪水一样的呼罗珊士兵。
“梵衍那被呼罗珊攻陷,赛特在当地失踪了?”
我惊讶了一下,作为我重点关注的人物,他的失踪很快就被报告到了安西都护府,不过经过多次折转已经小半年前的事情了。
我之所以对梵衍那这个兴都库什山中之古王国有那么点印象,还是来自后世的被塔利班催毁的巴米扬大佛的各种新闻。
梵衍那正是那个在后世,被称巴米扬的地区,历史曾经多次向唐朝入贡的高原国家。现在正在眉州雕琢的乐山大佛,就是海通为了赶超《佛国记》和《大唐西域记》中,所描述的梵衍那立身大佛,所发下的宏远。
而历史上巴米扬大佛诞生于五世纪贵霜王朝时期,却遭受了四次浩劫,其中有三次都与伊斯兰教有关,第一次是眼下正在东渐的阿巴斯王朝,第二次是十三世纪伊斯兰化的蒙古人,第三次是作为征服者炫耀武力的英国殖民者,最后一次也最彻底的是现代的原教旨主义政权塔利班的杰作。
佛门还真是和绿教恩怨纠结啊,我记得几百年后也是一班信仰绿教的突厥人,南下杀入佛教的发源地,杀死僧侣焚毁藏书和寺庙,拆毁佛像作为清真寺的地基,让本来就已经苟延残喘的印度佛教彻底完蛋。
大佛微笑的承受一次次加诸与身上的灾难,也见证着他们的兴旺衰灭。不过赛特你一个法兰克出生的海龟,头脑发热跑去凑什么热闹,我腹诽道,亏我还抱了很大的指望。
不过这事发生在数千里之外,很遥远的事情,我多'操'心也没什么用处。我很快放下这件事,把心思放到户部呈送的关于剑南道清田的簿记上,
由于剑南道是龙武军经营的地盘,所以继河北、河东之后,比较顺利的完成田户清丈工作。
光是在我名下田籍中,上好的水浇田,肥臾的旱地,就有数万亩,分布在数十个大小田庄之中,这还不算那些不计入赋税的山林河泊,在我名下的田庄和工坊劳作的人口数以万计。除掉按照我的官品、职事、散官、勋职、爵位、差遣名衔等名目,可以折减掉的部分,光是一年应该缴纳的赋税,就有七八千石黍栗,一千七百件绢,还有茶盐林果各种杂税数百缗。
可是我居然还不是最起眼的,最牛'逼'的是一个叫汝王的宗室,最大的庄围,号称数县连云,横跨三州。宗室外戚果然是国家最大的蛀虫啊,一大帮人光身跑到剑南来避难,才太平几年,就重新圈占了这么多土地。还在宗正寺拼命的喊穷,要恩赏,讨优待。
当然这些田土并非是都是强取豪夺来的,很大一部分是所谓寄名田,属于同乡族人带着身家田产投靠,以借助官身“合理避税”的。相比朝廷繁重一年更似一年的徭役赋税,托庇所付出代价,到不算什么了。
光是这次剑南道秘密清查出来的每年就可以增收数十万缗折'色'的田赋,还有数万的荫包户口。主要集中在成都府及附近岷江流域精华地区的几个大州。
而这次能够完成朝廷这个大数额的粮草周转任务,还要感谢现在龙武军军的体系内,采取了一种由南向北的渐进式输送方式,
每年从四月份开始,海南和广南出产的头米,通过海运和汉水被输送到比邻的剑南、荆湖、江西、江东、淮北诸道,满足当地军府春耕所需,确保度过青黄不接的同时,也能平抑当地虚高的米价,待到六七月份江南新米上市,米价落到最低谷的时候,再大量收入,输送到更北的山南道、河东道、河南道、关内道,只要支撑上一两个月,这些地方的稻麦豆薯,也开始成熟入仓。
然后就可以将积年剩余的陈粮清理出去,按照粗细成'色',制成耐长久贮放的薯干、米块、豆饼,下脚料则发酵压缩成畜食的草快和麸饼。而且在临近冬天后,这些就算没本地人肯吃,但只要贴点钱送到草原去,也照样有人抢着要。
由于采取集团运输,转运的损耗远在传统官输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制造出沿途州县,米价始终保持低平的格局。这样可以确保新式府兵和军屯庄辐'射'的范围内,终年仓禀充裕,可以应对多数情况。
就算遇到灾害或是荒年,也可以基本不受地方上囤积居奇之类投机活动的影响,反而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大折一笔,毕竟要说地区'性'的信息流通效率,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占据物流和通讯优势的军队体系。
【文字首发138看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