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被人拉去求情了。”
一阵海吃好填之后,小东西眼波一转,突然神神秘秘的说
“谁啊,能请的动你啊。价钱不低啊”
“户部韦尚书喽。他在江南置办的产业,全部送给我做脂粉钱,让我在皇帝哥哥面说句话。”
小东西摊摊手。
“几十条船,几大片地,还有一些工坊什么的。”
“是韦妃么。”
我想了想,并不算意外。
为韦妃求情,自从韦妃在宫城之变中,一碗羹汤把皇帝小白放倒后,虽然时候没有明旨追究,但是韦妃也成了后宫里被遗忘的人,对某些人来说在后宫中被人遗忘,可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虽然正常死了,或许还能让皇帝念及家人,留下点恩泽,没有多少人,会和一个死人去争宠。但是被人遗忘,很可能就是在落井下石的联手打压下,冷宫孤老终身,却是更加的生不如死。
好在韦妃的娘家不是什么小门户,但是韦家子弟涉入谋逆中,让身为这一支家主的韦涉焦头烂额,不得不避嫌,于是只好转从皇帝身边的人想办法。
韦涉在江东经营多年,历任采访处置使,租庸调使,节度使,本朝又不禁官员经商,因此名下积攒下来的家底不知凡几,这个手笔可不小啊。
我看了眼飘然如絮的雪花中,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大殿
这里头有四分之一的朝臣,都是新近列位臣班的,其他没有资格列位大朝的省台部司寺监殿院等堂官属员,更不知道凡数,大变动带来的是人事上相对的短暂混'乱',和一定程度的政事效率低下,毕竟新上位的人,要想重新掌握部门的情况,理清内部的头绪,而提拔起来的人,也需要理顺内部关系,处置好那些不怎么甘心的声音,需要一定的时间。
除了他们之外,在这个大宴的席位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食不甘味,又有多少人是强颜欢笑。
长安,破门而入不速之客,惊碎了无数家宅夜晚的宁静和睡梦
“战死在回纥草原上的弟兄,托我问候你全家。”
蒙脸的暴徒,直接用一句耳语,打破了主人的侥幸,他们的身份各异,阶级和职业也不同,毫无例外的被用带着套住头,然后捆绑起来。
“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从四品上的大员。”
“我是枢密院的直属军将,你们无权处置我。”
“你们向造反么,无故拘拿朝廷命官。”
“你们没有凭据,怎么敢处置政事堂的堂后官。”
“我知道你是谁的人,贼子尔敢。”
“我可以举发更多的人,留我一命更有用处啊。”
还有不那么坚定和有底气的。
无论是悔恨、哀求,惊恐,还是声'色'俱厉,义正严词额的斥言,或是小心翼翼的套话,耐心的拖延时间,与之周旋。
“我们不需要太多的证据,我们只需要你的动机。”
无论翻来覆去说多少,闯入者最后只有一句简单的宣告道。
“我们不会杀你,因为你是被'自杀'的。”
一夜之间,长安城中,频频发生意外,房子失火被烧死,酗酒过度醉死,失足掉到池塘里淹死,房子塌了被压死,洗澡被衣带缠住溺死,吃鱼被刺扎穿喉咙,烧炭取暖被烟熏死,半夜梦游室外被冻死,睡觉做噩梦吓死,脚软滚下楼梯摔死,乃至觉得人生无趣,工作压力太大,写下谢罪书,自缢饮'药'的人,。“
同样的变故,还发生在一些拜火祠和附近的聚居点中,漆黑的夜'色'中,拜火教护法人玛格满身血腥味,从一个院落里走出来,冷冷道
“下一家。”
逐渐蔓延起来的火光,照亮了一些人的背影,随即又被黑暗所吞噬。
“这样做,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协助外人残害同教的兄弟手足。这是违背教义的。”
负责领路的教众,几乎是涕泪满面的哀号的恳求。
“不这样做,我们中土的数十万教众,就没有退路了。”
“西域总坛那里怎么办。”
“西域总坛,自从回纥的教团覆灭后,他们已经没剩下多少将来了。”
玛格脸抽了抽。
“一心觊觎世俗的权利,而让我们的教众为某些人的野心和渴望流血不止,谁才是违背教义的叛逆啊。”
作为这次洛阳宫变和回纥之'乱'的后遗症,不仅仅是皇帝身边的某些人和他们的敌人付出代价,连龙武军体制内,也不例外。
漫天的风雪中,另外一些人也踏上西去了行程,他们多是匆匆结束了军队中的职事,或者是干脆是实习过程,理由很简单,在军中言行无当,肆意妄为,甚至结社不轨。
而负责随行的,都是清一'色'的军士和士长,龙武军的士兵,主要有新卒、正兵,老军三个层次,这些拥有军士的头衔老军虽然没有任何职事,但却在薪饷外还享受额外的津贴,因为他们也有负责教导帮带军中的新进士卒义务,至少服役十年以上,参加过三场以上的大型战役,大小战斗数十次,斩首至少十级上,并且以身在体质内为荣,日常言行忠诚可靠。
他们终点,则是黄沙漫漫落日孤原,大唐帝国最西端的边境,这里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冲突,但是却拥有最复杂的地域背景,无数民族、宗教、文化的形成错综复杂的关系,让那里变成一个具有相当危险的地方,为了宗教、宗族、氏族,乃至商业利益之类理由,每天都有人喋血荒原大漠,或是在城邑明里暗里的冲突中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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