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
我愣了下,就看见那些回纥人中,突然纷纷从木排后面丢出一些球体,落在城壕里燃烧起来。引燃了部分火器,烧溅到好几架弩机上。
我突然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想起在静边城失踪的那批火器,静边党项拓跋部的叛'乱',河西边境奴刺部的崛起,鄯州油厂的毁灭,许多纷'乱'纠结的无头绪的东西,短暂的被串联起来。
不过除了个别原装货之外,大多数并没有那种威力,只是装满油的燃烧罐而已。尽管如此,还是令守军手忙脚'乱'了一阵。
虽然被很快扑灭,但也被牵制了部分人手,一些回纥兵,乘机冲过完全被填毁的第一道防线,跳进被放弃的第二道防线的壕沟里,借着残缺不全的车阵掩护,向第三道防线渗透进来,转眼就是激烈拼砍的短兵相接。
另一些,似乎还添加了其他成分,投进城壕里,如果扑灭不及,烧起来黑烟很大,当场一片拼命的咳嗽声,一些士兵直接失去了视力,被对面飞来的弓矢'射'倒,另一些吸入比较多的士兵甚至咳出血来。
很快有一批脸上蒙上湿布的虞候军冲上去,将那些人替换下来。
这些天那些回纥人想尽各种方法攻略我们的营地,他们一度甚至想把'色'格楞河截断,好断绝营地水源,结果事实证明,这不是一条小河,这些缺乏水利工程概念的游牧人,无数个土包丢下去就被冲的没影。只是摆摆浪费了人力而已。
现在连山寨版的火器,都毫不忌讳的拿出来,我有一种预感,对方已经等不及了,不在乎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有请仆固大人。”
我突然转身下令
“该你们上场了。”
不知道第几次进攻后,用木板堆出来的斜坡通道上,那些重新被武装起来的俘虏,在某些人领头下一涌而出,向'潮'水一样杀进那些缓慢后撤的回纥军,混战成一团,不断的在战场中推挤出更大的空间。
而回纥军的号角声声,排列那些木排后,不再是皮袍毡帽的部族兵,而是一些身穿甲衣的精锐士兵,打着附离和护军的旗号,象一道坚实而顽固的堤坝,坚决而凶猛的将他们死死挡住,这是另一只一直在督战的备甲骑兵也动了,绕出个半弧,象尖刀一样猛然斜'插'进那些武装俘虏的侧翼,人头与血水奔滚,霎那间士气就崩溃了。
一些人在逃跑,一些人跪下来求饶,一些人大喊大叫迎向,还有一些无头苍蝇一般撞进那些部众军的营地。然后好无例外的被斩杀践踏。
“可以了。”
鱼同面无表情的猛然一挥手示意,数十架小型石炮和床弩同时轰鸣,对着被标好的'射'界,无差别的猛烈弹'射'出去,一大片河泥烘烤而成的陶土弹,象烈风一样横扫了回纥人的队列,将那些武装俘虏和他们一起,弹砸成血肉横飞的破碎肢体。
然后随着十几枚陶弹,弹跳几下在回纥人营帐中爆裂开来。那些塌倒的帐篷中出乎意料的,冲出一批披甲的士兵,却样式更加整齐的多,还有完整的头盔,许多人顶上还镶着狐尾,显然是作为后手的伏兵。
“他们出现了,我们也动手,”
最后一次升空的热气球发来指令,大批整好以暇的陌刀手,再次从车阵背后跃出,杀入那些回纥甲兵混'乱'的队形中,留下一地尸体,乘他们收脚不住,又猛然变阵努力突向那些堆贮火罐的所在。
眼见'逼'近,却发现地面突然一陷,冲在最前的士兵整排的翻倒下去,我看到的心中一沉,不由苦笑起来显然是回纥人攻战的多了,也学会挖壕沟陷坑的手段,经此一挫,那支还没动用过的回纥生力军,已经围拢过来,反抄咬住陌刀队的尾巴。
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回纥人装载火器的大车,突然燃烧起来,然后在那些试图抢救的过程中,不断爆裂开来,将左近的人群,变成一大片火团。
“不要'乱'跑。”
“用沙土盖住。”
因为对火器部分研究成果,而被新任命为苏尼的某名拜火众,正在声嘶力竭的喊着,用鞭子和刀柄拼命击打着,那些迟疑不肯轻易前的部族士兵,毕竟他们已经在唐人的火器对战中,吃够了苦头。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一柄短刀从肩胛骨下,刺穿了他的肺脏,让他的声音,变成一堆无意义的血沫,一个满脸肮脏的牧人飞快的退入人群中,如果有机会查验他的尸体,会发现这是一种经过特殊训练的暗杀术。但是很快退下来的无数只脚踩踏的不成人形。
借着火光的掩护,陌刀队士气大振,再次从甲兵的包围中突了出来,却只剩下大半人,很快又陷入那些部族兵的泥潭。他们还在奋力向前斩杀敌人,根本不顾背后,一直到力竭,才被砍到,夺走武器,剥下铠甲。
最后只有一小部分人冲回营地,尾随而来的是营地最猛烈的围攻,最后连那些早就'射'光了弓箭的'射'生手,用横刀进行战斗,横刀砍断了,就用弓弦绞杀,弓弦折断了就用拳头,用牙齿。
当夕阳下,敌军再次不甘心的退下去的时候,我们又失去了一层防线的防线。这一次能争取多少时间,三天,或者五天,我心中也没有把握。
三天后,
太阳声起来的时候,空中已经看不到那个气球,因为它被割裂破坏掉,营地中开始破坏那些没有弹'药'的弩炮,从大车上收集好的木板被组装在一起,做成浮伐,这是最后的手段。
迎接太阳升起的,并不仅仅只有那些和我们一样疲惫而麻木的回纥兵,
尖锐的呼啸声再次落入他们的队列中,将多具人体钉成一串
“是床弩。”
“我们已经没有的床弩用的铁杆箭了。”
“从哪里来的。三面都是回纥人的包围。”
“是从河流上来。”
逆流而上的平板大船,脚踏的水轮翻起白'色'的浪花,原本载货的平板围栏,全部换成了车厢的铁皮挡板,挡板后是若干架正在不停发'射'的床弩,另一些平板大船上,则载满了手执弩机的士兵,不时的用箭雨覆盖那些堆挤在岸边营地的人群。
我软软的倒在座椅上,鼻子突然有些辛酸的味道,恩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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