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张临时朝会的邀请名单上,还有裴冕所属从龙五大臣派,又称西北系的杜鸿渐、魏少游、崔漪、卢简金、李涵、璀等;从属苗晋卿故旧老臣派的吕、李勉、崔器、杨绾等人;从属房清流派的李揖、贾至、宋若思、刘秩等;亲近二李宰相的裴遵庆、崔甫、刘晏等人。
至于一向与南内比较亲近的左御史中丞韦鄂、中书侍郎余怀贞,门下舍人方佐,尚书司郎中于畴,给事中沈介,或者有所渊源的韦见素、崔圆、李麟、梁宰、汉中王李禹等人,以及相对中立与党争的河北拄臣派的颜真卿、贺兰进明等,似乎都被人给遗忘了。
相比刘昌周值守的金吾军衙门,守卫左银台门龙武本衙的规格和数量要更高一些,驻地也集中一些,境况也更好一些,由于是守备宫廷的需要,常常会有一些针对'性'和演练和备案,因此事发突然,依旧保持了大部分建制,并将侵入的神武、神策军都驱逐出去。
按照龙武军内部的序列,一总三率之下,以中前左右后军的顺序进行指挥权转移,于是前军中郎将兼马军都知解思,成为最高的指挥序列,四大长史和六曹军司,都要暂时服从其调度。
但现在解思头痛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守住的问题,而是如何冲出去的问题,
“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
看着城门下高举火把赶来的援军,重新稳定了阵脚,迅速将破开的缺口,用堆满杂物的大车,堵塞起来。
“军候,再让弟兄们冲一次把。我们明明已经”
一个沙哑的声音乞求道,却是
“够了,敌人的损伤不小,我们的将士也足够疲累了。”
“不能再让他们平白的牺牲了。”
“怎么能是平白的牺牲啊,总府大人还在外头啊。”
“够了。你下去休息,待会还有大用。”
他想呵斥,却又疲惫的放下手来。
“军候。这样也不是办法。”
年轻的将领走进来,却是梁门五小骁之一的卓奕,低声说道:
“不然让我带先登团,从太和门潜出城外,到通化们去碰碰运气。”
“你把选锋营也带去把,他们最擅攻坚。”
“不过切记恰完不要勉强。每一分力量都是很宝贵的。
“得令。”
“见过嗣吴王殿下,。”
“见过嗣虢王殿下。
开元门外,大内派出的内官武国臣,满头大汗在洞开的大门内,也终于等来了两支最先入城的外军。
虢王巨的曾祖父乃唐高祖的第十四子李凤,李凤之孙名李邕,封嗣虢王,李巨是李邕的第二子,开元年间为嗣虢王。曾以夷陵太守,起兵抗击安逆,得授陈留谯郡太守、河南处置大使,兼统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南阳节度使鲁炅各路兵马。转任‘河南尹,充东京留守,判尚书省事,充东畿采访等使‘,现为银青光禄大夫守太子少保。
嗣吴王李祗为太宗四子吴王恪,以东平太守抗击安军,而兼任灵昌太守,历任左金吾卫大将军,河南都知兵马使,御史中丞、陈留太守、持节充河南节度采访使,现任太仆卿。
但自从守城专家在河南崛起后,这两位宗王,就开始走霉运,虢王李巨坐敌过境,被夺斥,然后是吴王李祗被部下告发“苛政”,而被移镇,旋即又废镇。
因此,看到这两位带甲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意外。嗣虢王李巨,嗣吴王李祗,在北地抗敌中,赫赫一时的宗王,曾经带甲数万,鏖战一方。虽然离调入京,但府上的家将部曲,还有王府的仪卫、亲事也有不少善战之士。
“他们怎么进来的。是监门卫给的通令么”
连夜被从床拉起来的我,一边在重重的簇拥中,向后园中狂奔一边问道。
“好像是从五王第里冒出来的,里应外合袭击了本坊的金吾营,夺门而入。”
值守的虞候将鱼同,喘着气回答道。
“难道有宗王涉入。或者有人在荫蔽他们。”
我此刻头脑还有些浑噩,这已经不是纯粹的兵变了,而是涉及更立朝替的政变了。
四大长史,负责对外军情魏方进,因为党项之'乱'去了河西,负责长安本地的崔光远,却刚好出城去了外县,现在只有薛景仙和温哲在我身边,这恐怕也是有所预谋的把。
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状,并努力使它朝我理想的方面发展,发展起偌大的产业集团和方方面面的利益下线,乃至把触手伸进吐蕃回纥大食这些遥远的地方,也不是出于为国为民高尚的情'操',或是力挽狂澜的成就感,只是作为一个知情的后来人,为了保护现有的一切不被意外因素所打'乱',而未雨绸缪的措施之一,哪怕这是一种虚假的平静和安宁,其实我未必没有逃避的意思,但是有些东西总是无法逃避过去的
“躲起来。”
我看着陆续走进假山下冰窖里的女人们,一种哀伤的气氛,随着她们轻轻抽泣的声音,慢慢弥漫开来。
我狠下心甩下闷声不响,就是死死抓住住我不放的小丫头,对小红线吩咐道
“她们谁敢出声,就打昏他们。”
“你就和我在一起好了。”
我又对小慕容说,她难得展颜一笑,咔嗤一声撕开自己的裙边,把下摆直接卷到膝上打了个结。
“乐意奉陪。”
我又看了一眼初晴,她笑笑抹了'摸'手中的东西,那是我特定用南蛮铁给她打的一对袖剑。
我又看了一眼,阿蛮和云容,采薇,哥舒姐妹,萧雪资、林素惜、苏夙、雨棠儿、李惜悦,我很庆幸她们都和我在一起,要是流失在外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片刻后,在园子中最高的建筑景明楼上,我看这黑暗的城中,象烛炬一样显眼的四起火头,还有掩盖在夜'色'下,隐约可闻无数人家嘶号哀悯,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卷进来,又有多少人参加了这场变'乱'。
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几载繁华,顷刻间就被变成人间的炼狱。
“金吾卫衙门和银台门都还没有消息,不过那些方向杀声连天,恐怕已经在开战了。”
“现在城中到处都是在厮杀的人,。敌我情况不明。”
“按照应变措施,我们本来应该撤进南内,如果不能进南内,就在本军的接应下进入东宫,可惜看来这两条路都行不通了。”
“对方似乎有知晓内情的的人,或者所看过我们应变预案的,特地派遣突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音,只怕凶多吉少了。”
“已经确认了,京华社的人叛变了,前来传信的人是'奸'细,偷偷袭开了偏门,敌人从前左院杀进来了,程押衙正在小园里堵截。”
坏消息似乎接踵而来,让我的心一下沉到了底。
“为什么要引入外军,。”
负责在外监军的内使马前卒,满身硝烟,红着眼睛闯进来殿中监,大声道。
“还有吴王他们是怎么回事,你不晓得宗室的身份是个大忌讳么。”
“无他,只是分摊风险和关注,让水搅得更混而已。”
留守的程元振,看着火烧连片的皇城附近,冷冷道
“只要我们把持住了皇城,就算外头闹的在厉害又如何。”
“无非是心疼你的宅子和女人而已,等大局已定,你要找多少有多少。”
“大公的外宅,都尚且不介意,你急什么。”
“实在是事起突然,我们控制局面的人手严重不足,神武、神策、英武、羽林诸军都有重任,只能先顾好宫城,看住皇城再说,郭城实在太大了,其他的事情,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程元振轻描淡写的说。
“那些人,抢的再多,烧杀的再狠又如何,也不过是吸引怒火和分散对方实力的炮灰。我们才是最后拨'乱'反正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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