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这个小'插'曲,回到家里,换了衣服,踏进后园就看见,小丫头、雨儿、哥舒落儿、小苹果、李侬侬几个大小萝莉一起,坐在浓密的葡萄藤下的石基上,推着哗啦作响的花牌子。
所谓花牌子,其实就是我“发明”众多消闲小游戏之一的古代版纸牌,只是用的是六十四张各'色'花卉做图案,玉质或者牙质的牌面,因此也叫花牌子。因为其花样组合繁多,老少咸宜,很快就取代了传统的双陆、叶子戏,成最宫内外最流行的游戏。
她们分别穿着粉'色'、藕'色'、米'色'、蜜'色'、水黄的薄纱裙子,袖边儿直接被挽到了胳膊上,'露'出整条粉嫩的手儿,或是掂着牌子凝着小眉头冥思苦想,或愁眉苦脸眼巴巴的盯着别人手上的牌'色',或兴高采烈的将桌上的钱筹哗啦啦的揽过来,或小心翼翼的丢下一张,然后不停的叹息,。
那个聚精会神的,连密密的小汗珠挂在小玉件般的鼻头和前额上,甚至都没舍得檫掉,连我走过来都没察觉。
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丫头赤着脚丫子,踏着一团白'色'的动物,摩挲来摩挲去的相当惬意。只是偶尔被用力踩的龇牙咧嘴的小白狼,才透出几分她真实的心情。
四个人凑成一局,剩下一个就拿着紫毫鸡矩笔,蘸以上党碧松烟的墨条,在滚边的金栗纸上记数。
就听见雨儿的声音
“月月你又输了。”
“没关系啦,大不了明天我再带小白狼去相亲。”
听到这话,那只小白狼似乎心有灵犀的,顿时充满多愁善感的低低皋了声,垂下光秃秃的尾巴,把两只前爪子遮搭在脸上,趴在地上任小东西怎么踩也不肯抬头了。
恩恩,真是让人感叹,多么和谐的一幕萝莉们的午后啊。我实在不忍打扰,便掂起手脚,悄悄的走过去,不想宽松的下摆勾在了藤蔓上,沙沙抖掉下一粒青涩的果粒,打在小苹果雪白的额前,唉的一声。
“阿笑。”
看见我的身影,正输的有些汗流浃背的小丫头,象是找了救星,哗啦一把推了满手的牌子,欢呼着奔过来,留下三个郁闷的小脸蛋,和一个正在吐舌头的雨儿。
“有什么好东西么。”
“有的,
我一把揽住不停往我身上蹭的小东西,身后的亲兵,也端着用炭火保温的食盒走过来,拿出一包包吃食来。
“这是天兴县的血肠面、这是辣粉汤头,还有你最喜欢的酸辣猪头薄切,。”
“点心在这里,有糖裹栗子肉,这是咸耳朵酥,。”
“别急。人人都有份的。”
“哥哥,我还要听龙与地下城的故事。”
雨儿小口小抿着咬着栗子,突然声音软软的提出个要求。
“那就说地下城的故事吧。”
我看左右一片期盼的眼'色',不由点了点头哦。
“从前暗黑的地下世界里,有个灵吸怪。”
“什么是灵吸怪。”
这是怯生生小苹果的声音
“就是长着章鱼脑袋的一种怪物。喜欢吃人的脑子,然后占据他的躯壳,据说有看透人心的魔力。”
“章鱼,就是我们串串烧烤的那些么。”
却是贪零嘴的哥舒落儿含着蜜果子的声音。
“嗯嗯,差不多吧。”
我强自按奈住变身为猥琐大叔的幻觉。
“但是这只灵吸怪不一样,他叫魔力的真髓,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一个喜欢写成人的**师。”
“什么是成人。”
“就是给大人看的。”
长安县南部的贫民棚户里,
泼皮熊蛋儿,汲拉着破鞋帮子,叼着根草棍儿,慢悠悠的从油腻腻的小摊,充满汗味与脚臭的篷布下挤出来,对着日头伸个懒腰,顺便眈眈版新不旧翻'毛'边的单衫,掉出两肥大的'毛'脚虱子,用指甲掐的荜拨作响,竟然很有些快意,把手上的血迹摁在墙皮上,才重新回到盯梢的位置。
他本来是个本地出生的浑汉,是冲着“饭管够、常吃肉”的招募广贴,给稀里糊涂的招募进来的,虽然饭是一种没任何滋味形同嚼蜡的小粒米饭,肉也是一种来历十分可疑,根本吃不到骨头,也不知道用什么部位腌制出来的罐装咸白肉。
有一种秘密传闻是,龙武军那些被称为食尸鬼的大爷们,最喜欢将得罪他们的人,暗地秘密处理掉,通过加工厂做成罐头肉,发给将士充作军粮,据说吃了这些人肉的士兵,都会变的力大无穷、悍不畏死,无视伤痛。
但对那些曾经在长安城里熬过那个恐怖而可怕的冬天,因为饥饿的几乎可以,毫不浪费的吃掉骨瘦如柴同伴的前混混来说,这点却不算什么了。
可惜的是他偏生的天生结巴,一急就难有句囫囵话,剩下的只有些气力,问题是这世上肯卖死气力的人海了去了,想混个肚饱不成问题,这城里有的是长短零工,但是想出人头地,那就是奢望了。连做个拿刀防身的武装民壮,人家也看不上他这芦柴身板儿。
好在他顶了本地出生的名份,和好些不耐劳苦的城狐灶鼠一般,被发放出来做个最底层的挂名线人。每月可以拿一些真真假假所谓的消息,到联络的饭庄里混几顿吃喝,拿些津贴碎钱。
前些日子,城里出了好些天大的事儿,许多人都掉了脑袋,还有更多一贯高高在上,仰这脑袋也不肯低看一眼的官人,都丢了差事,连同哭哭啼啼的家人一起,一串串的象牲口一样被驱赶出安华门,押解上流放的路子。
那些街口堂头的团头、把头、阿大们,都接到了县里不良帅和京联总堂的低调做人,用心做事的双重警告,地头上但凡有什么可以的人等要赶紧出首,不然以连坐论,连本街最吝啬的那位花子团头,也破天荒的开出高达一缗悬红,
一缗钱啊,一百个青亮亮的大子儿,这可是某些人家一个月的衣粮,就算到陋巷的暗门子里包个粉头,也能连吃带睡厮混上十天。
也许他的运气到了,如不是前些天,夜里饿的实在睡不好,爬起来偷些邸店还没清理的残羹充饥,在黑漆漆的街道上,要逃避禁夜的巡城马班,慌不择路闯进了传说闹鬼的废园,掉进枯井里昏死过去,还没有这番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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