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王元琰的夫人崔氏,是严挺之的前妻,当时想更进一步宰相只首的李林甫,抓住这个机会以徇私枉法不避亲贤为由大做文章,严挺之因此获罪待狱,当时奉命查理此事的首宰张九龄,颇赏识严挺之,据理力争为之辩解,反而中了李林甫的圈套,被诬结党营私,最后不得不告老。
魏仲通当时已经以文章一等考中进士榜,却因为此事被罢夺功名永不叙用,身败名裂郁郁而终,更兼李林甫常年把持大权,朋党众多,他的家人也受到自上而下的牵连,种种罪名纷置,几乎被地方官吏榨干最后一点油水,才被释放出来,面对的只有孤儿寡母和破碎的家庭,富甲一方的魏家也从此在蔚州彻底消失。
虽然魏方进一边隐姓埋名的经商,一边试图上下打点为兄长翻案,其中最好的途径就是谋取一个功名和身份,但是李林甫当政十九年,他也一直碰壁了十九年,最后还是靠李林甫死后,分别给新上位的当红炸子鸡杨国忠和鲜于仲通捐献一大笔献金后,才在剑南节度使的幕下混个掌书记。
象掌书记这种非定员非正设的职务,人数不定,虽然也有品级,但权利可大可小,如果得到将主的赏识,就是执掌机要的心腹,如果不重视的话,那就是一个无所事事混饭吃的幕客头衔。
如曾当任哥舒元帅掌书记的严武,哥舒提携他只是看着严挺之的份上,给一个镀金混资历的位置,他的待遇和同为幕僚,当任行军司马的高适,是天差地别。不幸的是魏方进正好也属于后者,到崔圆任上时,他的身份更加尴尬。
当年我的部下一行还没到剑南,麻烦之名就已经传到了地方,蜀中中正当局势微妙,因此要派出一个足够规格又不影响内部格局和外部立场的人,来负责这些麻烦事,而我也需要一个熟悉地方的人士,结果就无意成就了他。
当初在鲜于家族倒台的天宝旧案中,他作为地方上的知情人,以所掌握的内容作为投名状,提供了相当大的助力,也由此获得了我这个体系的初步信任。但这件事实在太轰动了,牵连和影响也很深,为了避风头和残党的报复,也是一种变相的冷处理和考察,让他去了松州主持针对吐蕃的事宜,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现在在五大长史中排名第二,散受正五品朝议大夫,领宁远将军,勋骑都尉,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成功人士,有能力重新过问当年的案件,现在当年被流放张九龄已经被太上重新追封,在龙武军的背景运做下,严武的父亲严挺之也被正名,连带着当年的魏氏舞弊案也就自然不成立,魏家也重新获得参加科举的权利,
作为仅存的长辈,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侄子亲手送进科场,以实现家族的夙愿。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交代了一声,让人抬上一只笼子。
“这是党项羌首领,献给殿下把玩的獒种。也算是一个见面礼儿”
我这才想起,与我那些经常出入起居的幕僚不同,他其实没有见到小丫头几次
“居然是党项獒。”
我惊讶了一下,这只眼睛半睁,浑身肉嘟嘟,满脸皱巴巴,方方正正的大口裂,对普通小狗来说,似乎体形过于肥大的动物,居然是后世名犬藏獒最著名的祖先之一,
我虽然没见过实物,却也从网上看见过。
所谓獒是大型犬的统称,属于狗进化过程中基因突变的品种,虽然历史上出现种类很多,但后世只有藏獒作为完整的血系保存下来,因为只有那里恶劣艰难的生存环境,才能孕育出这种凶猛膘悍的血脉,党项獒也是其中的一种。
很快,
“这是什么狗。”
牵在小丫头手中的小白狼,如临大敌的夹紧后腿,垂下尾巴,前身低付,毗着牙齿发出呜呜的咆哮声。迈着梅花步,对着打开的笼子绕起圈来。
那只欢蹦'乱'跳的小獒,虽然很努力想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到清脆的嗷嗷声,却只能让人觉得的可爱无比。
“我决定了,它将会是小白狼的童养媳。”
小东西下了决定道
“我想看看狼和獒配出来,会是什么东西。”
“殿下,它是雄犬儿。”
站在狗笼旁边的还有两个年轻人。
“白兰羌野人丁零叶,见过开府大人。”
他身后站的年轻人前身一步,恭声道
“党项羌野人拓拔继善。参见开府大人”
“党项拓拔”
他被我奇怪的眼光和声调,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其实他和大多数唐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被山地的阳光晒的很健康,红仆仆的两朵高原晕。
“有什么不妥么。”
魏方进,满脸有些不以为然的。
“党项羌本居于土谷浑北山谷,世为吐谷浑慕容的臣属,后来吐蕃侵并,其中大部随慕容氏出奔大唐,朝廷乃以庆州设静边军内置之。八部共推拓拔为首领。”
“不是,只是这个姓氏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笑笑说。
“此拓拔非彼拓拔,不过野羌种仰慕而攀附的。倒是安乐州的吐谷浑慕容,还有些渊源的。”
魏方进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拓拔可是鲜卑王族的大姓,本朝的好几家后族和相族,都是其分支。
按照他的说法。
无论是党项种还是白兰种,都是吐蕃国内重要的情报和活动来源,白兰羌胜兵过万,勇战斗,好剽抄、善做兵,是本朝河西等各路羌军的重要来源之一。相比之下,党项中号称最强的拓拔,才不过是一个人口及万的小部落,但是在吐谷浑的旧地,很有活动能力。
不过,我根据后世的记忆,对着这位年轻的拓拔继善,'露'出一个呲牙的表情。
“姓拓拔的。有兴趣,跟我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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