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脸的那人,看着悍然倒下的身躯,轻轻叹息道。
很快所有的财物都被收罗到面前堆成一堆,几个没有盖的箱子直接打翻倾倒出来,刻着星月纹的金饼和小银条,欢快的在灼热的沙地上跳动出充满韵律的声音,用精美的绸扎起来的一个个小口袋装的宝石,码成一捆捆的各'色'价值不菲的香'药',将箱子沉沉的压陷入沙子中。
“至少八十万第尔汗的珍宝和香料,维尔齐大人还真的舍的下这本钱。”
火烧脸上前看了一番,估计道。
首领将一个装的鼓囔囔大钱袋,踢到那些游'荡'骑士面前,断然道。
“按照惯例,金银钱你们先分走,其他的金器要到了费尔甘纳熔掉标记再使用,宝石也重新打磨镶嵌后再变价,那里的会有商团的熟练匠师在替你们处理。香料等之前货物,要到交河城再变卖。所有武器我带走,你们不能留。”
“找到了。”
一名的随从,高声呼起来,他在一具尸体下抄了几下,从深埋的沙子中翻出一个熏黑一角的卷轴,用银线系绸子裹着一个两头包银,藤蔓和火焰云纹的精美卷轴,
突然一个小沙丘蓬然暴溅开了,飞跃而起一个身影,还有一个盘转如云的雪亮刀光,将卷进的一切事物,挥斩数断,接住卷轴,转眼血花四溅的破出人群,击倒一名骑士抢上马背,提疆夹背,这才发现,耀目的阳光中一柄长枪,带着一点点晶莹,悄然无声的象毒龙一样旋撞进他的身体,只来得及侧身就被穿透了肩膀,重新钉落在地上。
这人喊也不喊,仿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握住枪杆不退反进,用身体连根顶穿过来,双刀一绞喀嚓而碎,却没能斩透对手皮袍下厚实的背心甲,只及拖刀割裂两道既且长的血口,就狼牙箭刮过脸庞的按一刹那,将对方蹬踢的喷溅而飞。
一张钩尖闪闪的大网,已经兜头铺盖过来,挥刀再挡格却晚了一线,刹那被卷住半边身体,血如泉涌的从网眼上冒出来。滚了几滚缠的更深,一边手被连刀深深钩进肉中,另一手挥刀狠狠斩下,却被一箭穿透,'插'入沙中。
“放心,这是钢丝编的网芯,还用了曼荼罗散。”
那人挣扎了几滚,慢慢不动了,着才被拖上马背。
“总算有一个活口。”
这个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行动。
收拾尸体,所有东西剥的干干净净,连受伤的骆驼也杀死和尸体一起埋入沙丘根部,
“柳林部和沙驼部的义从队度过乌浒水,就各自回到领地去,半年内都不要联系了。”
“后面的事情,就按照约定,交给约书亚大人的属下。”
布置完后事,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拨马而走,首领拉下蒙脸的面罩,'露'出一张典型的大秦人的脸孔,碎金一样的发髻从头盔里'露'出来。
“他们所说的都记住了么。”
旁边一名明显是唐人少年的伴从,也解下脸上的遮掩,对着火烧脸远去的方向发问道。
“康大人,他可靠么。知道怎么多事情。”
“他是大食国被查禁的胡拉木派的。齐德孙,一个早应该死掉的人”
康大人回答道
这个教派因出现于波斯的胡拉木地方而得名。这个教派是在著名的呼罗珊名将艾卜.穆斯林被处死后诞生的,他们当中有人否认艾卜.穆斯林的死亡,而且预言他要复返人世间,普及正义。艾卜.穆斯林生前深得莩望,在军中影响很深,可惜他的下场和他在恒罗斯城下的对手高仙芝惊人的相似,他被赐死后,部下曾经发生叛'乱',被镇压后大量旧部转入地下,依靠同情者,屡屡发动针对阿拔斯人的叛'乱'。
“五年前袄教徒孙巴德在呼罗珊,以为艾卜.穆斯林的复仇的旗号举兵造反失败后,胡拉木派也被斩尽杀绝。大食国在宗法院下设教义裁断所,以专门处置这些人。”
“约书亚大人好手段啊,连这等大食王帐的密要都可以刺探的到。”
“他们这些西伯莱人逐利而走,素来是无孔不入的,号称是连魔鬼都可以交易的。”
康大人脸上'露'出一个难以悉数的复杂表情。
万里之外,正在和家人一起春游的我,心情也很好。
可萨汗国的犹太人约书亚,派人带来一个意料的消息,不出意料,那些犹太大长老团们自认为掌握了一个半游牧的犹太信仰国家,似乎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倒是对在东方建立一条的新的贸易线,兴趣更大一些,再加上建立礼拜所的成就,约书亚也因此获得更多话事的权益,用阿罗罕做号召,在国内拉了一班想法相近的人,为我许诺的爵位和领地,不遗余力的到处奔走,直到前年初才到达大马士革。
虽然被称为马扎尔人的可萨汗国和阿拉伯大食因为信仰问题,而正当关系紧张,但这些商业民族似乎依旧有办法,敌对国家的首都里混得好好的。
他的任务本来是负责打通关节,利用犹太人的关系网,以商队名义做掩护在大马士革建立长期的联络点,顺便打听杜佑的消息,但是在巴比伦都城遗址尼尼微古城附近,营建巴格达工地中,却意外遇到当年被俘虏的唐人工匠们。
当初战败后,由于这些人都是身怀一技之长的,被俘虏后大多数人并没有被当作奴隶卖掉,或是受到特别的虐待,事实上由于哈里发本人对来自唐朝先进技术看重,直接被归属与王族所属的各种作坊工场,以教授当地人先进的技术,这些年也为大食国做了不少事情。
由于他们种族特征太明显再加上语言文化的障碍,大食人也不太担心他们穿越万里茫茫沙漠和重重关卡逃亡的问题,渐渐的对他们看管并不是太严格,有一些还被赐予了官职和自由,象我打听的那位杜佑被释放后,已经随商队跑西边去游历了。许多人已经在当地成婚落户了,这些分散在大马士革周边各地,据说也有数千之众,被称为“tamghai”的群体,其中一部分,就参与了神赐之土,巴格达新都的营建工程。甚至有人当人了城市核心木兰巴广场的监督。
因此看到故国来人,特别还有人关注寻找他们的消息很激动,还提供了不少重要的帮助。
由于,
老皇帝还京的事宜,还有一大堆东西要筹办,还有一大堆利益纠葛要扯皮,因此事情稍稍上正轨后,我再次老'毛'病发作,以陪伴家人的理由逃避公事,带着家里的大小女人们,出门春游去了,当然打的招牌是去劝农促耕,视察大唐新农村建设的成果和面貌。
此时,正是成都民间被称为采青的时节,在被称为“二月二,龙抬头”的绵绵春雨到来前,各地百姓们会在抓紧清理田垄沟渠池塘,开埂引水,砍掉茶树果木上积年枯败的枝干,修缮围墙房屋,将箱笼里的衣被翻出来晾晒,然后摘下榆树等新发乔木的嫩芽,用盐酱炒炒伴上面糊米浆,调一大锅浓稠的羹汤,叫做讨春,也叫采青。山里的居民还会小范围的放火烧山,将积累的枯枝败叶烧掉,顺便驱赶冬眠醒来觅食的野兽。
在这段时间里。
带着她们到乡下的田庄里去挖竹笋,讨野菜,挖冬眠的黄鳝,吊刚醒来觅食的石鸡,品尝各地应节时令的特'色'家常菜,在万岁池斗船,放风筝,在岷江上参加祭白龙神,放灯船,看那些鱼户撒下开春第一网,叫做捞春水,在部分冰水还没化的河段,还有人乘晴日正好,潜捕石头下冬眠的美味冷水岩鱼。
然后开个野外烧烤诗会,然后顺便在路过的田庄里,收了一大堆诸如白烟肉、黑鱼干、腊鸭、风鸡、干核桃、柿饼、山楂糕、麦芽糖、甜蔗烧、蒸面酥、糖人、咸鸡子、醋姜黄、豆酤酱什么的,甚至还有去疾避疫草'药'、凉茶方子之类等,都是各地农庄,军属百姓送的稀奇古怪的土产和各'色'礼物。当然也不是白拿人家的,回礼都是一些布帛茶盐书纸笔墨,不太贵重却很实用的日用品。
累了就落脚在某个村子里两天,象大多数男耕女织农家一样,顺便体验一番亲自纺纱织布的乐趣,比如和那些女人们一起,亲自采蓝草、浆果、灌叶,调浆上'色',在手工经纬的土布上面,随'性'涂鸦一样的绘画,再用碱水漂洗定'色',再亲手缝至成各种随身物件,就算是几尺这样亲手染的五颜六'色'的土布,也能让小东西眉开眼笑上半天,让初晴裁成一个兔宝宝枕头套子后,更欢喜的不得了,连睡觉也要抱在怀里。
其他的做坛子腌菜,捣糍粑,炒米花,对着飞旋的木轮,做各自千奇百怪的陶艺造型,然后随机烧出灰、红、黑、白、釉面之类的效果。
最多的时候,还是我重'操'旧业,调羹做菜,女人们给我打下手一边学习,然后拿出大家的各自特'色'菜来打比拼,除去各种诸如火灾、烫伤、锅漏,还有不明化学品爆炸之类突发意外状况,评比的结果也让人大掉眼镜,最有潜质新人奖,居然被笨手笨脚的阿汶给拿走,作为奖励免除三天的床务安排。
评价的最中规中矩的,当然是做什么都不温不火很淡定的初晴,而不出意外的是,最有想象力创作奖,还是被小丫头给蝉联了,光看那只被填鸭一样塞的滚圆,却口流白沫,泪汪汪的肚皮朝天四肢直挺,爪子抽搐萎靡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出气和声音的小白狼,就知道了,这是何等立杆见影的效果。
至于其他人,被惩罚在晚上同床大被的一起陪我。新来那只孔雀一样的刘大小姐,稍稍开怀一些,但在我面前还是死着个脸儿,好象谁欠她的一样,倒是永王家李郡主,肯和我多说几句话了。
最后,随行的还有由阿汶领队那群loli们。
小丫头和雨儿身边,从小就因为身份的缘故,缺少同龄的玩拌,即使偶有合适的却因为政治背景和立场,带上许多功利的'色'彩,因此我有意的培养她们的兴趣爱好,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有梁府特'色'的家姬。
作为薛景仙等人和我大眼瞪小眼坚持了半天的妥协条件,这次出门必须带足够的护卫,还要有三个亲军团以拉练为名,保持距离跟随其后,一个队童子军用来随时保持联系,每到一处必须马上和当地驿所联系,以便通报做新行踪纭纭。
当然,按照崔光远的说法,现在剑南才稳定下来,身为天子重臣和北军统帅的我举家出游,这样也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可惜别人未必是这么想的,尽量滋扰地方的决定,似乎因为我乌鸦一样带来霉运的的名声,让那些在一连串事变和动'荡'中饱受惊吓的地方官员们,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结果我经过的地方,居然发生了两起官员丢下官印,弃职潜逃,还有一个县干脆带着大小官属,拿着自白书跑我这里来通哭流涕的说自首之类乌龙事件。
如果不是,一个紧急送来消息打断行程,我这一行南下的队伍,就要放船下江去白帝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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