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往来年少说长安(1 / 2)

幻之盛唐 猫疲 3742 字 2022-09-04

第二百六十二章往来年少说长安

“长安现在有些地方不靖”

看到另一封厚厚的文件,我自言自语道

“这难道不是天子脚下么”

这却是前任万年尉薛苹,送来的关于近期长安城中大小事的密报,自从朝廷派来新的令尹,他们这些老人就靠边站了,但是原来的人脉眼线的底子还在,又因为安排掌握一些重要的资源,反而藏的更深也更活跃。【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据说现在长安城里很'乱',不仅仅是因为底下的暗流汹涌,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混'乱',街市上盗匪横行,夜禁不止,城门外杀人越货的事件时有发生,早晨起来甚至会发现有人暴尸街头,其中的弊情,连西北朝廷的深宫大内都知道了,是以大宦官李辅国提议,让老熟人皇甫睾的羽林军去巡街,而和那位二李宰相起了龌龊。

虽然最后羽林军未动,但却籍以调回了龙武军,再加上名为总管京畿防务,却不在长安署理办公的李嗣业,和一个名义上总领北军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这其中的水一时变的浑起来,浑的连我也看不清楚背后一些东西。

想到这里。

“来人,换装,我要出门”我倒想看看究竟我走后,这长安城里已经变成什么模样。

反正,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逛街过。在成都逛街一度是我和小丫头最喜欢的节目。

只是所谓微服私访的把戏,多使几次也就没有了当初的乐趣,因为毕竟别人不是傻瓜,纨绔子弟也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被整上几次,再人头猪脑的也知道学乖了。结果整个成都乃至周边地区,有点名号的豪门大户,都在警告自家的子弟,要低调做人,特别小心那种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女孩,象小丫头最喜欢去的一些市坊,就差没有贴出告示,“此地有公主出没,小心人身财产安全”纭纭。

从杂役出入的角门出来,换过行头,慢慢款步,度在街头上,最好的陪同,自然就是被召唤而来的地头蛇薛萍。

他与苏震一起,号称崔光远的左膀右臂,据说因为一时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收留了一个漂亮女人,还生了女儿,结果后来发现这人居然是岐王的爱妾赵娟,这下麻烦大了,虽然唐朝不把女子失节看的那么严重,但好歹是一个重要的宗室亲王,虽然岐王还未必记得这个沦陷敌手的姬妾,但一涉及男人面子和尊严的问题就不好办,不得不求庇于我,玩起人间蒸发的把戏,还把刚生的女儿薛瑶英连同便宜老婆赵娟,送到成都的府邸去避风头。

他是一个长的粗豪,却相当事故而健谈的汉子,一些平淡无奇或者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所在,可以讲引出许多典故来,如果不是长相里有些穷凶恶极的味道,简直就可以去做导游了。

但起码一路所见,都可以感觉这座城市,正在恢复生气。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那是文学的夸张,一天只够你骑马绕长安城墙一圈而已。但许多市井文化的精髓,民间俚俗的风貌,都藏在大大小小密如蛛网的大街小巷中。

这时的长安城分为外郭城、皇城、宫城三层。宫城是皇帝所居,通称禁中,位于全城北部高地上。以三座主要宫殿群落:太极宫,又称西内;大明宫,又称东内;兴庆宫,又称南内。北面有两座城门,正门玄武门最为重要,唐朝的多次政变都取决于守卫玄武门的禁军,也是成如蓼的神策军现今的驻地。

南面有五座门,正中的承天门最为重要。皇城是官府所在,又称子城,位于宫城正南,有六省六部,最重要的实权机构为尚书省、中书省和门下省三省。东西各有两门,南面有三门,正中的朱雀门最为重要。北面正对着宫城南面有三座门,皇帝和议政大臣举行内朝是在宫城内太极殿北的两仪殿,举行改元、大赦、元旦、冬至等大典的外朝就在宫城与皇城之间的承天门。

其中承天门与朱雀门之间的十六卫衙,就是三万龙武军现今的驻地,自东朝西,分为七部大营,同时也无形担负皇城十门之内的治卫。另外两万,包括卫伯玉的铁拔军,则驻于城外比邻大明宫三门的北苑。

外郭城为官员及一般市民居住区,东西略长,南北略窄,周围六十七里,有十一条南北大街,十四条东西大街,一百一十坊,十二座城门,最重要的是正南的明德门。城内最大的一条街朱雀大街自承天门经朱雀门直通明德门,南北贯通,把长安城平分为东西两部分。最宽的一条街是这条宫城与皇城之间的横街,宽达百丈。

外城中有东西两市,相比天一黑就要宵禁的宫城、皇城地区,围绕着东西两市周围的众多里、坊,才是长安中最富庶繁华,最喧嚣热闹的精华所在,发展出许多独具特'色'的坊间文化,象靠近东市的康平里是'妓'家行院云集的所在,靠近西市的宁庆坊则是安息胡人行会汇萃的地方。

东市由于靠近三大内(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南内兴庆宫)、周围坊里多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长安志.东市》),市场经营的商品,多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而西市则距三内较远,周围多平民百姓住宅,市场经营的商品,多是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品。西市商业较东市更加繁荣,是长安城的主要工商业区和经济活动中心,因此又被称之为“金市”。

由于西市距离唐长安丝绸之路起点开远门较近,周围坊里居住有不少外商,从而成为一个国际'性'的贸易市场。这里有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高丽、百济、新罗、日本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尤以中亚与波斯(今伊朗)、大食(今阿拉伯)的“胡商”最多,他们多侨居于西市或西市附近一些坊里。这些集注了几代的胡人,也将居住的坊巷之地,营建的充满本民族的特'色',象大秦景教的礼拜堂,安息拜火教的沃祠,还有大食真神教的穹顶寺,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异域风情,各种宗教和文化,在这里融会成一片奇异的风景,

这些外国的客商以带来的香料、'药'物卖给中国官僚,再从中国买回珠宝、丝织品和瓷器等。因此,西市中有许多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其中许多来自西域的年女子为之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则是少年郎最喜欢光顾的所在。连李白的《少年行》中,都有“五陵少年金市东”,“笑入胡姬酒肆中”的诗句。

只是行走在其中,我期待中的胡姬酒家,仍旧都还没有开业,只有一些窗扉斗梁上,充满异域情调的华丽雕彩和漆纹,和已经蒙尘的门廊,还在回忆着西日的繁华热闹。零星之中,只有一些售卖千层饼、油塌、红饼、蒸胡饼、毕罗的小食铺子,以及一些卖金桃、安息枣、水瓜的果子摊,还在卖力的叫卖。

城中许多胡人富豪和官员的宅地,也大量的会聚在这里,诸如这里有著名的城中大富豪,长安县人史婆陀的豪宅,据说他家兴贩资财巨富。身有勋官骑尉,其园池屋宇,衣服器玩,家僮侍妾比王侯。养有著名歌姬何满子,元稹诗云“何满能歌声婉转,天宝年中世称罕”。

还有善于右手琵琶,人谓其运拨“若风雨”河中人曹刚、号称弹琵琶“长安第一手”昭武人康昆仑、前北军司阶米国质子米继芬、何国国王的后裔何文哲、左领军卫翊府中郎将迁正三品左领军卫大将军(虚衔)吐火罗国质子阿史那仆罗、唐游击将军守左领军卫翊府郎将上柱国曹惠琳,粟特商胡首领米亮、等人的府邸,以及贞观年间,应波斯撒珊朝的末代王子卑路斯只请,创设的祭祖家庙“大波斯胡寺”,也穹尖高耸的错落在其中。

因为朝廷要大比的消息,所以早早就有士子,提前来到长安投帖访众以造势,传唱自己诗文佳做为前程做铺垫,因此靠近西市上的车马辑往的川流中,又多了一道风景。常常可以看到,书牍背笼纶巾汗衣的行走在街市中,汗津津的拥挤在市井小民中,扯着嗓子与市边的贩人讨价还价,或是三五成伴着,穿梭在书坊地摊上,品评讨教。偶尔还有春风得意的做在马车里,穿街而过,那多是因为已经在奔走传唱的公卿座上,闯出些名头来的。

据说开科大比之前的半年内,长安周边的各种寺、观、馆、栈里都会住满这样的人。而在外城东北部的崇仁坊,每到考试时节就由举子们集中居住,是城中唯一夜间不关闭坊门的地方,呼朋唤友、昼夜喧呼,灯火不绝,十分热闹。因为每到放傍的时候,这里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各种人间悲喜剧同时也在上演,“到崇仁坊去调金龟”,也长安富家大户们择良选婿的一大口号。

靠大街的肆铺,虽然许多还未全部开门,但都被粉刷一新,换上了新的门扉。藏在巷弄里的许多旧日公卿的家宅大院里,也有了些许出入的人气。但据说在一些街巷里坊的水井沟渠里,还时不时的发现一些白骨什么的。

越往外郭走,就越发觉得热闹,那些公卿豪门朱漆雕梁的大门和绵长的院墙,也渐渐变成了连片比邻小院窄门的普通民居,还有挤凑得满满当当的铺面楼肆,见缝'插'针的沿街小贩,但同样也感受到长安另一面和另一些东西。

古都长安在秦汉之际就游侠豪杰辈出古有长安大侠郭解,今有风尘三侠虬髯客,天子脚下鱼龙混杂,长安少年就是一大风景。长安少年返指当时流连歌舞地醉生梦死的年轻一族,他们的来源极为复杂既有家资巨富的浪'荡'公子,也有出身豪门的世家子弟,有落魄失意的文人墨客,也有浪迹四海的剑客。

长安游侠

大体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以王孙公子、公门中人,其中著名的有李白、裴将军、公孙氏等,唐文人基本上都带剑,一是为了防身,二是为了表现自己清除天下的壮志。李白年青时就好剑术,崇尚任侠风气并与游侠之流交往,史称“李白十五好剑术”。

第二类是江湖豪强,他们任侠行权,结交四方,与官府关系融洽。家有实产而兼具帮会背景者

第三类是不法人士,其中有杀人越货的盗贼,袭击官吏的弹丸少年,行侠仗义的豪杰,最著名的有唐人中的空空儿、精精儿、昆仑奴、聂隐娘、韦十一等,对了,还有我家的小红线,也应该算此列,所谓“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语见《韩非子.五蠹》)这些人恣意横行,白昼杀人,不以为非,让历代长安的执金吾,很是无奈。于是司马迁叹道,“古布衣之侠,靡得而闻矣”“自秦以前,匹夫之侠,泯灭不见”所以“甚恨之”。

实际是由于南北朝以来长期的混'乱',国家和政权更迭频繁,社会上各种非法事件横行,许多人因为战'乱'过着流浪的生活。这其中就不乏勇武之人,在社会秩序无法得到保证的情况下,用刀剑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于是人们开始把只要是以武制人,放浪不,四处流浪的人都统称为侠。

到了唐代,疆域的开拓增进了与四邻的往来,密切了民族联系,文化有了空前的繁荣局面,因为各类思想大爆炸,加之六朝的遗风,唐代上流社会的纨绔子弟大都个'性'张扬,斗剑走马,游宴任侠。其方式多是意气相交成党押伎求仙,平时生活作风完全凭借喜恶一己而为。

就如王维诗所描述,“新丰美就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这种浮夸孟浪的尚侠之风,就如美国后现代主义中,颓废放纵以鄣显个'性'和自身存在价值,的所谓西皮士一般,遍及整个贵族社会。

现在长安的这种混'乱'不治,越靠近外墙就隐隐的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