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吃错'药'了么。龙武军乃是禁卫军,大部分将领和属官,都于朝廷的众多勋贵世门,有这样那样的干系,我与皇族更是关系密切,劝降对我有意义么。
“荒天下之大谬”
不过,为士气着想,面子上还不能输阵的,很快就有人一声断喝,却是学军统带涂三泰,素以能言善道著称。
“龙武军乃是天子近卫,我家大人更是太上皇亲点的统将,又是今上的贵婿,与太子殿下近交至密,。大好的前程不要,做一个叛贼的走狗,简直得了失心疯了”
这话却是说给那些不知道底细的新军和民夫听的。
“我城中兵甲数万,粮足数年,城高墙坚,还是看看你们,怎么被拖死在这城下把“
“还是乖乖拿了史贼头献于我家大人,当可饶尔不死”
“饶尔不死”
左右的军士也配合的哄声附和起来。
如此,交错喊话的心理战,都是一些劝降或者威胁的话,再无什么实质的东西。
只是想'乱'我军心,也不是这样拙劣手段把,我心中正当疑'惑'
崔光远突然在旁边,轻声开口道“似有阴谋。”
我点了点头。
这时,管理城民的苏震,低头上跑上前来道
“大人,库房里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我心中一动,拿了喊话的铁皮筒,'露'出城去,
“废话少说,要我投降,有什么好处,不要空口白牙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话一出,顿时敌我两惊,韦韬却对左右相顾,示意稍安勿躁,递过一个赞许的眼神。
而对方显然没料及我会这么说,被闹个措手不及,一片哑然,喊话的那人,似乎被一口气给闷住,晃了晃,差点栽下马去。
半响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措的向后看了看,似乎得到什么示意,才定神继续喊话道
“可以封王”
“什么啥子的景候,旧朝吝于功臣,只要一过来就可以就封邺王,江南还是剑川,膏腴之地尽于挑选。”
“一个卑微驸马算什么,待破了西京,便是后宫也任尽挑选,。”
于是一个诡异的现象出现了,明明剑拔弩张的两边,却各自心怀鬼胎,满口胡话的,各自指使着别人,就投降的事宜,讨价还价的在往来喊话,
各自喊哑换了数人后。
踩着碎砾,我登上城头,在左右执盾的戒惧下,稍稍'露'出个小半身
架起一只喇叭口的铁皮大筒,做出很不耐烦的'摸'样。
“废话少说,你的分量还不够,叫史思明出来”
“若要见我,就不要藏头遮脸,如缩头乌龟一般”
这话一出,似乎早有预备。
那些黑压压的史军,如'潮'水般分开一条道路来,中间徐徐驰出一彪人马,虽然隔着极远,华丽的鳞衣绣銮,晃花了人眼,却压抑不住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森森肃杀。甚至让人生出,在华美的袍衣下是一种猛虎凶兽的错觉,而在他们的中间,众多虎、彪、貔貅、麒麟等山纹甲的大将,簇拥着中间一个龙磐高盔的人物。两旁甚至还有一些骑在马上的鼓吹、金瓜、斧钺、旗牌、旌节什么的。
只可惜他的头脸,都隐在华丽不象话的盔子里,让我想通过单筒望远镜看看这好凶名赫赫的第一叛臣,长的是什么样的打算落空了。
“这算什么,满城尽带黄金甲么,想不到史思明也有这种恶意趣味”看着满目的黄'色'调我感叹道
“这厮想做皇帝,想的发疯了,河北还没平定,就摆出了王家的行仗”那是司马岑参冷冷讥诮的声音
“所谓,沐猴而冠,也不过如此”
“威武”
“无敌”
哄声如'潮'的呼叫声中。
对方却前呼后拥的缓缓趋前,却刚好徘徊在弓箭最远能及的'射'程之外。
欺负我城中没有床弩、石炮么,居然敢站的那么近。我轻轻偏头道。
“那位就是史思明么”
“属下,也看不清楚”虞侯将鱼同回答道。
“算了,能赚到一个就算一个,总得给个永生难忘的纪念吧”。我在背后对他们做了手势。
“神机营,上家伙”
呼哧呼哧有声,挥汗如雨的义勇们抬上了一些东西,小心轻防在城头,斜斜摆好。
与此同时
城下队伍中,在末尾不起眼的地方,也在对着城头的方向耳语
“就是那位么”
“已经确认过了”
“好胆魄,不愧是让大王重视的人物,居然敢就这么站出来”
“皇上摆了这么个大战阵,就是为了赚他着几句话么”
“当然还有其他打算,你没看见。”
“近了。近了。”
“准备,动手。”
却见城头上,突然腾起好几条烟柱一样的东西,
“小心”
“床弩”
一阵'骚''乱',那些史思明的卫士手疾眼快用身体和马盾,掩护着中间的存在,纷纷驱马而退,却随又见到那几只疑似床弩的东西,速度慢腾腾的,甚没有准头的散落在他们身前的不远处,歪歪斜斜的一头载倒,还在冒着烟气,另一些包裹一样的东西,则是飘飘忽忽的飞了半会,才扑一声落在他们先前站过地面上。
顿时哗然一片,随又哄声大笑起来,甚至还有人小心上前,拿枪戳了戳确认没有危险后,干脆纷纷挑起来,甩在枪头上,示威一般的轮流,对着城头大声的讥笑'潮'骂。
看到这场闹剧一样的表现。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血都涌上脸来,此刻的脸'色',恐怕比猪肝的颜'色'好不了多少。
所谓精心准备的撒手锏,变成对方的笑料。咬着牙转头闷声道
“你们是在哪里找出来的”
“回军上,是在马料的库房底下里找到的”
我在心中哀叹起来。
显然河北行营那些不识货的笨蛋,保管不善,居然把这东西压在干草下面,现在又是雨季,拿出来多半有了'潮'气。
“难道,你们没烘干一下”我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声道。
“回大人,这是您特意交代过,这东西要避明火”城中义勇的军目,一脸诚惶诚恐的回到道
我彻底无语了。
这就是刚刚他们在卞州城中库房里找到的,原来我从大老远从成都运来这东西,是准备用来对付邺城的高大城墙实验兵器,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东西未到外城已经破了,而西北军的那些家伙在上游掘堤灌城,让这东西最一片汪洋中,也没了用武之地。后来七转八送的居然就被载到这卞州。
这十几个铁皮圆缸子一样的东西,可是成都军器所最高机密研究的一部分,具体参照解放战争中,用汽油桶发'射'炸'药'饼的“土飞机”,用人工手段合成出类似硝化甘油的东西,并不太困难,困难的是给其找一个稳定的载体,还有发'射''药'的配方。
通过练铁高炉的废气蒸馏二硫化铁凝结物,再提纯过滤沉淀杂质得到初步浓硫酸,虽然成本和工艺还没达到物美价廉的程度,但有了这个基础,重要的发'射''药'硝化绵也不是问题了,这时代西域大量进口棉花,在海南已经开始种天竺棉,等多样化的引进作物。有草木灰和钟'乳'石煅烧提练的碳酸纳作为中和剂,用井盐结晶的氯化纳做缓冲剂,至于从动植物油脂提炼的甘油就更容易了,在广州已经有大规模使用鲸脂的历史,让硝化甘油也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但真正问题是保存和运输的问题,地球人都知道,伟大的炸'药'先驱诺贝尔同学,是冒着屡屡被炸成残废,乃至没命的危险,才找到最合适的配方和原料的。但好在后世无数的穿越已经将这些概念琢磨的烂熟的不能再烂熟,网络上做简易炸弹的工艺,也是流传甚广。经过大量原料的浪费和相当人员的牺牲,确保炸'药'稳定的藻土替代物,经过反复的实验,也终于发现了,
这东西的'射'程非常的短,甚至连这时代未经改良的床子弩都不如。不过使用门槛低,不象车弩、石炮需要十数人到数十人的维护和调试。
另一些则是一些尖头柱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类似后世放大版本花炮穿云箭,说白了也就是个大爆竹,用的剑南特有的中空大竹,制成的土火箭。在近代历史上,还有另一个名字,康格里夫火箭,热兵器史上昙花一现的东西,属于19世纪英**队的创举,本来原形是中国传入印度的花炮技术,在殖民战争中,被东印度公司获取并加以改良,大规模运用在了欧洲战争中,甚至在滑铁庐战役中也有它的身影,不过这东西'射'程不如大炮,重量也远高于炮弹,很快就被层出不穷的新式大炮所淘汰。
但在这个因为冶炼技术的缺陷,不太可能要用几千斤铁去铸炮的时代,还是一个不错的替代物。
可以推动十斤以下的燃烧囊,或者薄铁壳爆破头,达到几千步的距离。相对便携,一匹驮马左右可以各带**只,立到地上只要一个作为道向的简单支架就可以发'射',甚至用举着两面盾牌都可以搭成一个发'射'轨,成本贵一些,但'射'程要更远一些,但是准头就很有问题了,毕竟在这个既缺乏足够的精密工艺,又没有空气动力学等学科辅助的时代,不能指望有指哪打哪的效果。
黑火'药'的工艺更简单了,在古代之所以杀伤力不高,却是因为加工的精度不好,难以迅速充分的燃烧。为了实验和保密的需要,不但在山中圈了老大一块地作为实验,以发瘟疫为名,将附近的零散人家都迁走,虽然如此,但那一年民间还是在传说,有人屡屡在晴天听到平地打旱雷,来年怕有大旱纭纭。
最关键的是两军相遇时,一方人马已经习惯了这种爆炸,而另一方却是毫无防备。
真所谓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乃至毁尸灭迹的必备良选。因为数量少,本来想突围的时候用,既然他送上门来了,我也不介意给他个教训。
但没想到,龙武军苦心准备的大杀器,第一次出阵,居然就这么完好的送给对方,我真有一头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不过对方,没有就此罢手的意图,尽情的讥笑后,突然飞跑着靠近,掀开遮掩在马鞍下的东西,'露'出一张张的大弓,对做我的位置,吐气攒'射'起来。
就听纷纷响小心的惊呼,还在发呆我胸口猛痛一震就被大力向后掀翻在地,满耳一片叮当如雨和如肉的闷哼,显然是那些史思明的亲军,仗着胆大艺高,居然炫耀'性'质的,把箭大老远的直接'射'到城头上来。如此招摇自大,顿时城下又是一片的欢声雷动。
与此同时。
“这是什么东西”
“小心有诈”
落下来的东西,很快被送了一件到藏在队尾的某些人面前,小心的用短刀划开内胆的纸壳,'露'出一截灰绳和饼一般的东西。敲了敲声音很闷。
“放心,儿郎们已经试过了,没有机关暗器,都是些黑粉糊糊,也不知道什么用途”
“难道是毒烟么”
“据说龙武军很有一些奇巧之器,其中有一种特制的烧夷弹,沾上一些就附烧入骨,连水浇也难灭,难道就是这东西”
“我看不象啊”
“拿些试试便知”
兹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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