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吐蕃与投命状(2 / 2)

幻之盛唐 猫疲 3938 字 2022-09-04

随后,一名披盔带甲,高举着带角旗和金箭的武士,顺着蜿蜒在盘山而上宫殿建筑中的阶级,穿过各式华美的造像、金潼、苫盖、伞旗,急汹汹涌上来,

“报”

“四大东岱平'乱'的勇士。已在百伏山被暴'乱'的贱民包围,尽数为国献身。那些'潮'水一样的贱民冲破了上河地日伦家的城堡,尊贵的血脉,。举族,。蒙雪山大王和先祖的英灵召唤去了”

“什么”左右的亲臣中顿时轰然'骚'动起来,日伦家虽然只是远宗,但也十四姓小王的尊贵的血系,居然也被那些下贱的奴人和'乱'民给玷污了。

“你这个报丧的黑恶鸟。”

就有愤怒的亲贵冲上前去,

将报讯的武士顿时被他一脚踢翻,摔滚下宽阔阶级,将雪白的云阶沾染的鲜血点点,却又挣扎着手脚并用的爬滚上来,将歪斜的铁盔紧紧贴在地上,低伏着喘息不敢起身。

“你这该死的。还有什么恶讯么”

“那些卑贱污浊的人。还沿路抄掠了下谷地宗贵们的陵寝,将珍宝掘尽一空,贵人先祖们暴尸荒野”

这话顿如滚油浇进一大桶冰水,全场一片哀鸿群情汹然。

旷广的下河谷地,

城堡的残烬还在袅袅,被血水染成大片黑酱'色',吐蕃风格的柱堡碉楼下,无数的堆叠的尸体,交错纠缠在一起,面目狰狞,似乎都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分气力。

'荡'漾在城堡上空,

此起彼伏的女人们的惨叫声,已经嘶哑的低低不可闻,无数面目呆滞神情木然,褴褛肮脏的人,在刀枪的躯赶下,排着队走进内堡碉楼的门洞去,然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带着一种混杂绝望和热切的表情走出来,却是义无返顾的抓起简陋的武器,站到城墙下等候的人堆中去狼吞虎咽起来,偶尔也有抱头痛哭畏缩着被拖出来,一刀斩下头庐。

那些代表历代主人,荣功与武勇的雕柱与壁画,正在火焰的灰烬和尘土中呻'吟'着崩解。

穿戴着东岱千户特有的,长长垂落的马尾角盔,黑牛革钢镶甲的潘拓失,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一切。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作为曾经生活在唐、吐拉锯征战夹缝中生存,山羌众多部落的一员,那些崇拜八部鬼神和血祀的吐蕃人在羌人身上所做的一切,甚至比眼前的更仁慈多少。除了强壮一些的,可以掳为奴人外,所谓的活动的人畜,两脚羊,莫过如此。

现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被他们所奴役的人狠狠践踏在地上,枷在尽是污秽的拘笼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妻女高贵的身体在卑贱的下人手中哀号痛哭,折磨死去活来,然后一点点的断气。每每有昏过去的,又被几支茅尖狠狠扎的痛醒过来。

手中把玩着代表首部大将,权威与身份的白牦尾的节鞭,终于停下来,轻轻一指,

“告诉他们,不要全弄死”

“留着路上还有用处”

“是”

“呼”“呼”

那是一个年轻的骑士高声嚎叫而过,兴奋着在枪头上挑舞着一串串玉质、金、银、铜、铁质地的,曾经代表尊贵身份的告身链牌,在阳光下泛出闪亮的颜'色',它们的主人要么成为城头上风中抖'荡'的尸体,要么就在内堡的暴民手中无奈的苟延残喘,。

仅仅半年多,他已经记不清楚,这已经第几批附丛作战的羌部健儿,虽然许多人被永远留在这快土地上。

但显然他们想的其实很简单,那些年轻的面孔上,也仅仅是复仇的快意和战获武功的兴奋,只要来作战,用他们年轻的'性'命,为家人换取足够生活的牛羊,而这些牛羊,却是来自与他们敌对的吐蕃人,所谓不择手段,以很少的代价,造成最大的破坏和混'乱',把敌人的国土变成战场,这是那位大人亲自传授的超限破袭战法。

这是一个全石基的大堡子,光石棱的柱楼就有八座,其坚固程度,甚至沿途那些小城也难以媲美,主人的身份之尊贵和那些堡兵族人的武装之精良,战力之顽强,让明明是里应外合的“马贼们”变成硬碰硬的攻坚,多付出许多意外的代价,但收获也是意外的丰富。

在另一端,

无数的金银器皿在场子中堆成座小山,按照功劳的大小首先破城的顺序,一些幸运儿排着队走上前去,他们将获得诸如能拿动多少,就算多少的奖励。

作为吐蕃最大最好的黑粮(青稞)产地,富饶的大小河谷密布山南地域,绵延分布着众多大小贵族圈占的庄园堡寨,其中也间杂着一些附庸和服务这些堡子庄园而存在的,由平民和奴人聚落的大小村庄。当然最好的土地,永远是圈占在贵人和贵人附庸的庄院里,那些卑下的人只能在卵石的河滩或者靠山的坡地中,开出一些贫瘠的口粮地,这里虽然没有好战马,却有众多膘壮的牛羊和产量最高的黑麦。

凭借魏长史先期经营通过走私回易建立起来的眼线和暗伏的内应,还有商队沿途测绘的粗略地图支持下,这些装备可简陋的千里镜和特制行军罗盘,伪装成迁徙羌部的转职马贼们,成功的饶过防备森严的边防,深入吐蕃腹地,一路烧杀所过,竟然是出奇的顺利。

随军小小的参军司,虽然穿的都是羌人的服饰,一丝不苟的正在流水的发号施令。

“照例分成三次走,日落后本部先行出发”

“从军的附落们,收拾清理完痕迹,入夜再走,带着所有的伤员,马不停蹄的将牛羊和所获,赶运回那边去”

“待那些娃子拆毁所有围墙后,留个带队和十天的口粮,去抢其他的小庄子”

这些人虽然多,但对保持战斗力和机动本部来说,只是无益的累赘,潘拓失虽然不懂得后世,某只军队那些打土豪分田地发动贫苦大众的道理,但他显然选择了一个最简单最快见效也最血腥残酷的方法,投命状,强迫那些卑贱的奴隶和平民,去冒犯尊贵的上族。

虽然世代为奴,已经深深烙在他们骨子里的对上位者的服从与畏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自愿或不自愿的沾过贵人们的血或是享用过贵家的女人后,无论是平民还是奴人娃子,他们其实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吐蕃作为一个等级森严残酷的奴隶大国,任何冒犯上位者的行为,永远都不缺乏诸如剥皮、剐肉等无数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在这种情形下,无论是无主漫无目的的结伙流窜,还是待粮尽后自发抢劫村落,都可以制造更多的混'乱',为本部吸引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威胁。

必要的时候武装起来,驱使他们声东击西攻击一些小邑城落,为本部制造机会,总之搅的越混'乱'越好,这就是他们存在意义,只有表现出特别武勇和血'性'的少数人,才会被额外挑选出来,吸收入本部作为后备和补充。

带不走的物资照例都被秘密埋藏起来,作为暗中的中继和补给点。下一站目标也是随机的,所谓要出其不意,就要有足够的速度和突然'性',虽然已经截杀了好几波驿使和烽燧斥堠,但并不能保证小心能封锁多久。

作为山字营的最核心任务,不是要杀伤多少敌军,或是抢掠多少财富,而是要通过破坏与混'乱',让吐蕃国的最大产粮地,数年内都无法恢复的伤害。

这是农作司那些人研究的结果,高原苦寒之地适合耕作地方不多,种植作物的种类也有限,虽然不易发病害,但生长周期更甚于低地,如果耽误了农时,是无法象低地平原上,可以靠抢别种作物来弥补。

因此选择的目标也是大有讲究的,虽然付出了多余的代价,但显然效果也很明显,只要发生这里的惨状随那些娃子流窜的消息传开,那些吐蕃贵人们将农奴聚守庄园不敢出来,基本目的就达到了,一旦过了耕作的季节,。

至于吐蕃人后续的报复与反扑,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身位军人本来就是要马革裹尸的,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心无羁绊的决死之士。

写的越多就越觉得身陷历史洪流的无奈,许多好的构思因为先前的故事发展被局限,不知道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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